而葉定歧更是在法力損耗殆盡,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強行將青龍喚出,此舉已足以讓現在的他身體瀕臨崩潰。鮮血不可抑制的從他口鼻中流出,葉定歧臉色白得幾如一張薄紙,眉間青筋糾結,模樣極是駭人。
瞪眼左右環視一番,他緩緩舉起一隻手。隨之而動的,則是頭頂青龍微垂的龍頭也隨之高昂,龍頸高豎,靜止不動的身軀充盈著一股爆炸性的力量,似乎隨時都會以雷霆萬鈞之勢爆發開來。
“殺。”半晌,葉定歧嘴裡吐出一個字。
一瞬間,半空青龍就如化作一道流動的青芒,倏然貫入下方山谷內。一時間便如火蛇近雪,凡是青龍游動過的地方,左近數米之內,所有役屍腐臂與妖怪,全如熔化般飛灰煙滅,全無一點反抗之力。
盤旋的青龍在山谷內不住飛竄遊移,所過之處空空如野,役屍等物就如被畫筆抹去般,消失得乾乾淨淨。不過片晌,谷內役屍腐臂已消失大半。
面對如此神物,瘟鬽終再坐不住,仰天長嘶,它的身體全部拔出,帶著一股如雲的黑色屍氣猛撲而來。受到邪氣感應,青龍猛的在半空一扭,身子輕盈的一個翻轉,已向瘟鬽迎了過去。
猛的撞在一起,一青一黑兩股力道剎然對沖,整個山谷都隨之撼動起來。從山谷正中,足有半米來厚的土層盡皆翻起,如破水波紋般迅速蔓延開去。隱藏在下的腐臂全部隨之潰滅,逃走不及的妖怪與役屍也盡喪於這股波動中。
感覺自己就如來到颶風中心,張烈身體被肆虐的狂飈撕扯著,苦不堪言。他一把抓著快被吹走的小玉,摟在懷內,自己已全力迫發妖力穩住身體。
終於,似要永遠持續下去的氣浪消散下去,幾人這才感覺身體一鬆。此時整個深谷都遭改變模樣,底層盡翻,泥土碎為寸塊。除了張烈,葉定歧,滅蒙和棘傷,再沒剩下一個役屍與妖怪。
瘟鬽半個身體都已消失不見,青龍死死咬住它的頸項,正一點一點消融著它的身體。似是感覺自己快要消亡,瘟鬽高聲厲嘯著,有如萬鬼其哀。
葉定歧跪在地上,口鼻淌下的血已在腳下積了一灘。他渾身顫抖著,勉力控制著青龍,但看樣子,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無聲無息的,滅蒙和棘傷由後慢慢逼近,顯然兩妖對青龍也極為忌憚。正要動手,咬著瘟鬽的青龍突然回身,瞬間已撲到兩妖跟前。
眨眼功夫,張口噬來的龍頭已佔據兩妖整個視野。喃喃說了句:“完了…”棘傷首當其衝,整個人被青龍一撞,彈飛間巨大的龍身已自他身體對穿而過。
“嗚哇!”慘呼聲中,棘傷大半個身子都遭噬盡,便如一個殘缺不全的人偶般摔落在地,慢慢浸入土中。
緊跟著滅蒙也直接面對青龍,剎那間一妖一龍絞結一起。便如直接被青龍吞吃一般,滅蒙竟瞬間消失不見,難道他比之棘傷更要不濟?
引導青龍吞噬滅蒙,葉定歧再噴出一口鮮血,急忙對張烈道:“快…快,瘟鬽本相受損,快去殺了它…”同時也開始收回青龍。
張烈放下小玉正要追去幹掉瘟鬽,哪知它本相雖然受損,求生的本能仍在。只見一截殘屍往地裡一鑽,便消失不見,卻是仍給它逃了。
張烈甚覺可惜,他走回正要對葉定歧說話,才發現他的情況非常糟糕。此刻葉定歧全身都呈現一種詭異的青色,滿容扭曲,面板滲血,浸透衣衫。
“你怎麼了?”張烈驚問道。
“我…我無法收回青龍…”葉定歧吃力的說著,手腳一軟趴在地上。
怎麼會?張烈大驚。青龍是葉定歧召出,受其意念操控,就算他現在法力燈枯油盡,也斷無沒法收回的道理。看他此刻模樣,如果再繼續讓青龍存在世間的話,他的身體與精神將完全崩潰,整個人都魂飛魄散。
“快,無論怎樣,讓我失去意識,否則、否則,咳咳…”葉定歧艱難的道。
只有施術者失去意識,青龍才會跟著消散,這也是目前唯一之計。然而張烈卻有些躊躇,葉定歧的法力之強,大出他的意料,這次若放過此人,今後恐怕會成為比滅蒙還要可怕的敵人。
張烈並非正人君子,對他來說,殺死一名潛在的大敵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就算對方已毫無反抗之力。就他而言,一切道義都是空話,在生存這個大前提下,他可以做任何事,而這,也是他最簡單直接的生存之道。
其實張烈並非一個喪心病狂的妖怪,相反,他是妖族中少有的符合人類通常意義上的“好”這個字眼的妖怪。在崇尚實際利益的他看來,諸如濫殺無辜,言而無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