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烈淡然一笑:“我也這麼想,不過這次非人族各族均損失慘重,不少更被滅族,只有狐妖族未傷根本,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話音未落,全身包裹在黑布袍內的夷野輕輕在身下木椅一抹,就聽噗的一聲微響,整張木椅竟在不知不覺中化為一堆塵粉。失去座椅,夷野就那麼飄在半空。想不到這老狐狸式鬼道法修練到這麼駭人聽聞的程度,張烈也覺心驚。
“別族損失慘重,只不過是他們沒本事罷了。我狐妖族和人類對抗數千年,豈是那麼好相與。這個解釋你還滿意嗎?”就像做了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夷野慢條斯理的說道。他的聲音又尖又沉,矛盾中帶著無比的詭異。
心下暗驚,張烈表面卻絲毫不動聲色:“我也這麼想,不過想必狐妖族也並非一無所覺吧?這次人族的襲擊,無論是時機還是情報,都無比準確,若說非人族內部沒有與之相通者,任誰也不相信。如族長知道任何訊息,還望告知。”
天藏淡然瞥了他一眼:“聽說張烈先生並非代表聯盟而來,是麼?”
張烈微微一笑:“是。不過這是事關整個非人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任誰也有權力知道吧?我只是個人問問,難道不行嗎?”
天藏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當然可以。不過很遺憾,我一無所知。”
心下暗歎,果然不是這麼容易就打聽出來的啊。不過這也在張烈預料之內,因此他並不覺怎麼氣餒,大不了靠自己打聽就是了。
似是不願再提起這個話題,天藏說道:“據說張烈先生有簡仙的事相告,不知是什麼事?唉,簡仙於我私交甚篤,這次他被人類抓去,我日夜憂心。要不是族內百事纏身無法走開,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他救出。”
這番話情真意切,言之鑿鑿,以張烈的精明,一時竟也無法確定天藏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可見他這個族長,確非簡單之輩。
他點頭道:“這個族長倒不必擔心,幾天前我已從峨嵋派內將簡仙救出。不過他的真身被毀,現在只剩靈體,我已照他吩咐將他安置在一處秘密地點聚練化形,相信不用多久,簡仙就能現身了。”
這話立刻在眾狐妖中引起不小的震動,眾人面面相覷,眼中盡是疑惑不信之色。笑眯眯的齊丞呵呵笑道:“張烈先生此話當真?”
張烈肯定的點點頭:“這個自然,我又怎麼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天藏也知他並非說謊,畢竟以張烈的身份,實在犯不著跑這麼老遠來睜眼說瞎話。和朔光對看一眼,兩人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對張烈他越發不敢小看,若真能憑一己之力從峨嵋救出簡仙,那這妖怪的實力恐怕比傳說中還要厲害。
“如此最好,我也放下一件心事。請張烈先生一定要告知簡仙,當他出關那天,請一定來我狐妖族。如今神州眾妖岌岌危矣,只有簡仙才能帶領我們走出困境,到時狐妖族一定效犬馬之勞。”
話已至此,是再沒什麼可說的了。張烈順勢起身告辭,天藏笑著起身相應:“張烈先生遠道而來,又帶來這麼個好訊息,還請在族內多住幾天,讓我儘儘地主之誼,請。”說著喚來一名衛兵,將張烈帶了下去。
張烈剛一離開,天藏臉上已換上冷然之色:“長老怎麼看?”
三名長老互看一眼,十方沉聲道:“這個人不簡單。”
齊丞笑眯眯的點點頭:“只看他竟能找到本族,就知此人有不可小看的情報能力。他這次來,目的肯定不是問兩個問題這麼簡單。”
天藏嘆了口氣:“是啊,虎妖張烈已有近百年沒在中國活動,沒想到一出手就是不凡,看來傳聞果然沒有誇大,難道智伯真是…?”
這話立刻引起眾人一陣沉默,朔光冷冷道:“既然他送上門來,要不要就把他…”說著撮掌成刀狠狠向下一劈。
天藏搖了搖頭:“不可。現在他仍是特別行動組一員,如果真在族內有個三長兩短,只會讓聯盟找到對付我們的口實。在現在的情勢下,絕不能輕舉妄動。”
三位長老紛紛點頭符合,十方旋又奇怪道:“不過他既不是代表聯盟前來,又為何要問那些問題?而且他救出簡仙,恐怕也是別有用心。”
一直沒有說話的夷野突然尖聲道:“若這個張烈與簡仙勾結,以簡仙在妖怪中的影響力,恐怕會威脅到我族的…”說到這兒,他便即住口。
天藏沉吟道:“這我倒不太擔心,就算真有此事,我也不信他能做出什麼。”
朔光不滿道:“那這些天就任他在族內活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