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娘……我……”段龍兒訥訥地說道。“我只是……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他們都是陸上人……”
那女子卻對他的回答毫不理會,只是嚴厲地瞪著他,眼睛卻看也不看東關旅和虎兒。
兩個大男人此刻卡在這對母子的中間,只覺得尷尬萬分,虎兒平時伶牙俐嘴,此刻卻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那女子眼睛絲毫不眨地瞪著段龍兒一會,這才冷冷地說道。
“你和人打架了?”
“沒……沒有,”段龍兒吃吃地說道。“是人家欺負我,這兩位大哥幫我,我才帶他們回來的……”
“不管是人家打你,還是你打人家,總之打架就是不對,”那女子冷然說道。“娘和你說過多少次,段家的孩子絕對不和人打架,你為什麼還是把娘說的話當成耳邊風?”
“不,不是這樣的,”段龍兒急道。“我……”
“我不想聽你解釋,”那女子靜靜地說道,臉上卻是一點怒意也沒有,便是如此,才更令人心生悚然之感。“娘定下的規矩,你是知道的,該怎麼做,就不用我再說一次了吧?”
段龍兒垂下頭,低聲說道。“孩兒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去爹爹靈前磕頭?”那女子冷冷地說道。“還要向豐叔說對不起。”
段龍兒黯然地站起身來,向東關旅和虎兒看了一眼,便走到園中一座小土丘前。那女子見段龍兒已經在小土丘前跪下,也不多說什麼,便輕飄飄地閃入屋內,竟然從頭到尾都不曾正眼看過東關旅和虎兒一眼。
虎兒睜著眼睛,對東關旅做了個無奈的手勢,只見那段龍兒果然跪在小土丘前開始磕起頭來,磕的用力極大,還發出了“咚咚”的響聲。
每磕一次,還要大聲說道。
“對不住,爹爹,龍兒不會再犯了。”
東關旅好奇地走到那小土丘前,發現那果然是一座墳墓,上頭一具石碑,鐫著幾個字:“先夫段紫垣之墓”。
那段龍兒這一磕頭居然連磕了三百多次,磕到額頭都腫了起來。磕完之後,他有些站立不穩地爬起身來,虎兒見他走路歪七扭八,連忙扶了他一把。
“爹爹完了之後,”段龍兒慘然地笑笑。“還要去豐叔那兒。”
虎兒不忍心對這個少年拒絕,便扶著他走到園子的後方,到了那兒,放眼望去卻沒有見到什麼土堆,正在納悶的時候,段龍兒輕聲說道。
“豐叔在那兒。”
東關旅依言看過去,並沒有看見任何不尋常的物事,只在地上見到一具小小的遮棚。
“什麼豐叔啊……”虎兒喃喃地說道。“我怎麼什麼都沒看見?”
便在此時,東關旅隨意地往遮棚內看了一眼,卻發現地面上有的微微隆起的小丘,小丘中央卻有個巴掌大小的洞。
他好奇地湊過臉去,等到看清楚了那小洞內的物事時,卻忍不住“啊”一聲低撥出來。
原來,在那個小洞之中,居然有一張形容枯槁的臉!
虎兒看清洞口的情景之後,也是驚詫不已,大聲說道。
“你們……你們在搞什麼鬼?為什麼把一個死人的頭埋在這裡?”
段龍兒笑了笑,搖搖頭。“這不是個死人的頭,這是豐叔。”
“好好好,就算不是個死人頭,”虎兒大聲說道。“你們幹嘛把豐叔的頭埋在這兒?”
“豐叔沒有死,”段龍兒走到那小棚的旁邊,細心地汲了點水,取了塊布,輕輕地在那張臉上擦了擦。“他只是變成了個不會說話,不能動彈的人,所以我們才把他安置在這兒。”
東關旅和虎兒半信半疑地湊過頭來,仔細端詳那張埋在土中的臉,虎兒伸手輕輕碰了碰那“豐叔”的臉,果然覺得微有溫度,探探他的鼻息,也果然略有呼吸。
只是,這個人為什麼會這樣深埋在此?
“真正的情形是怎麼樣,我也不曉得,小時候我娘不告訴我,說我年紀小,長大了再跟我說,等到我長大了,我娘卻說我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好處,所以不告訴我,”段龍兒黯然地說道。“我只知道爹爹在我生出來之前便已經過世了,而豐叔變成這樣,也是在我出生前的事。他們兩個人在我爹爹生前是很要好的朋友,聽說豐叔還是我爹爹帶大的,只是真正情形是怎樣,我娘卻再也不肯說了。”
“你這豐叔……”虎兒問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你們為什麼又要把他埋在這兒?”
“聽人說,豐叔是被人打折了背梁骨才會變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