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有動物被凍死餓死,世界就是這樣的好吧?不是我們的事情啊!要我說啊,早死早投胎,也許還能生在比較暖和的地方嘍。”魑魅興趣索然的樣子。
那些人鬥嘴的時候,雲錦緩步走到屋簷下,看著那個小女孩。
“你叫紅豆麼?”雲錦蹲在她的面前。
“是啊!”紅豆揚起頭,用一種慘兮兮的聲音說,“夫人,您行行好吧,我餓了好多天了!”
“我覺得以她這要錢的手段,該比我們有錢。”風伯嘀咕。
“我不是夫人,”雲錦搖了搖頭,“我可以摸摸你的臉麼?”
紅豆點點頭。雲錦嬌嫩的雙手輕輕籠在紅豆粗糙的臉上,那些被寒風吹裂的痕跡刮擦著她的手心,雲錦看著紅豆的眼睛,那雙大大的瞳孔裡瞭然沒有生機。
“你看不見麼?”雲錦問。
“我生下來就看不見。”
“你媽媽呢?”
“死了,別人都說她死了,瘋子也說她死了。”
淚水無聲地劃過雲錦的臉,像一串散落的珠鏈,落在地下,輕輕融開了冰冷的雪。蚩尤呆呆地望著,覺得天地蒼茫中他能聽見雲錦落淚的聲音,風伯也有點難過起來,他看著蒼白的天空,想起顓頊部他的老哥當權,不知道他的媽媽如今過得如何,也許她已經死了,也許和他老爹撒手塵寰而去時留下的大批女人一起,在一間大屋裡永無止盡地織補。風伯心裡發酸,他已經很多次地叫自己不要想這些了,他是個質子,在自己強大的老哥面前無能為力的。他很多次地想他的媽媽應該忘了曾經生下他,反正也許從今往後永遠不能再見。
“嘿!嘿!”魑魅說,“你們看起來都一臉感動的樣子,真受不了。”
“母親誒!”風伯說,“人家在討論母親這個偉大的話題。”
魑魅聳聳肩,翻翻白眼,“跟我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是個妖精沒有爹媽,日子還不是照樣過?對了,蚩尤,可沒聽你說起你娘。”
蚩尤扭頭看著她,“可我也沒有媽媽啊,我記事起就是和爺爺一起。”
“那你怎麼也擺出那付悲慼的表情?反正你跟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也差不多。”
“你說得也對哦。”蚩尤說。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悲傷什麼,他沒有任何關於母親的記憶,甚至從未想過他生活裡缺少了父親和母親這兩個人。
共工在一邊笑,笑容有點古怪。
雲錦解下肩膀上的白狐裘,圍在紅豆的肩膀上,轉身走回拐角處。
“共工少君,你要多少錢?”雲錦問,“我們湊湊看?”
“啊?”共工愣了一下,“不知道價錢……”
“唉!也罷,難得我心軟,要多少你就說!”風伯拍拍胸脯,“幾百個銅板沒有,幾十個也許還可以,雨師那裡應該還有一些的。”
“我那裡也許還能找出百來個,最多讓刑天吃素了……”蚩尤說。
共工誠懇地環顧眾人。
“別看我,妖精不用錢的,也不存錢。”魑魅說,“不要搞得好像大家要爭相做慈善的樣子。”
“我實在是不知道多少錢買一個,除了買酒喝,我從不花錢。”共工說。
“你到底要買什麼給紅豆?多少錢一個?你倒是說啊!”風伯不耐煩了。
共工雙手比了一個大圓圈,舉到了風伯面前,“這東西。”
“喔!”風伯恍然大悟,“大餅啊?你居然不知道大餅多少錢一個,我告訴你,那不論個賣,論斤的。你們在這裡等等,我去買五斤來。”
“要是大餅我就直說了,可沒那麼容易的。”共工說。
“那是什麼?”風伯撓撓頭,“你說要買個鍋蓋送給紅豆,我也不信啊。”
“月亮。”
“我們且說那黃帝正在不周山上如廁,恰逢我們共工部殺到,真是無兵可遣無將可派……”
“喂,瘋子,就算大王在如廁,也不一定就無兵可派吧?”有聽書的漢子醉醺醺地問。
“你們軒轅黃帝軍令森嚴,他說要如廁,大家就都如廁了,不想如廁的也如廁了。所以,”共工結論性地揮了揮手,“全軍如廁,無將可派!”
酒肆門口的一桌上,刀柄會的英雄們聳拉著腦袋,各抓各的頭髮。
“就算沒有買到月亮他也不必發瘋似的編派黃帝啊。”魑魅說。
“他說既然我們不肯幫他,他就只好自己說書賺錢了。”蚩尤說。
“喂,蚩尤,你有沒有跟那個瘋子說不是我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