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思廣益!集思廣益!”
他的兄弟們都點頭同意,那邊陳峰氏少君沒讀懂,那麼斧頭幫就輸了,若是他們中有一人能懂,刀柄會就長臉了。
雨師緩緩移開覆住竹簡的手,心底涼得像是寒冬臘月。他臉上抽搐:“居然是個哲學問題……”
那根竹簡上刻的是:“天上為什麼會下雨?”
雨師對於哲學素來沒有研究,也不相信他們這幫崇拜神山英雄晁天王的弟兄能夠對此有修養,長嘆一聲,直接把竹簡傳給了下一個人。
此時刑天正趴在窗邊和外面看熱鬧的女子們眉來眼去,少君們在看新來的美女,美女似乎漫不經心地轉頭往刀柄會三兄弟這邊看了一眼,一枚竹簡在小桌下悄悄地流轉,而蚩尤從窗戶裡看了出去,出神的看著外面碧藍的天空,雲絲浮在極高處,絲毫不動。
他想今天不會下雨,因為現在一切都好,溫暖快活,還有足夠的時間暢想美好的生活,所以雲不會哭。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眉毛彎彎。
倉頡吐沫飛濺地說:“軒轅乃振德修兵,治五氣,藝五種,撫萬民,度四方……”
5。魑魅魍魎(1)
月盈。
一滴清澈的淚水打在樹葉上,啪嗒一聲。
“魍魎,你怎麼哭了?”黛色的長髮從樹梢上垂下,纖纖巧巧的身子倒懸在樹幹上。月光灑過樹縫,有如一層清水,在她晶瑩剔透的肌膚上流淌。
“嗚嗚,他死了呢。”圓臉的孩子坐在樹幹上,一雙胖鼓鼓的小手抹著眼睛。
“誰死了?”少女翻身墜落,赤裸的足尖點在一叢樹葉上,輕得像是片羽毛。
“那個被扔在樹林裡的小男孩,我看了他兩天,還是沒有人來拾他。他就死了,我去搖他,他都不哭了……”魍魎仰起滿是稚氣的圓臉看著少女,“魑魅,為什麼沒有人來拾他回家呢?他是一個好孩子。”
“我靠!”魑魅一拳打在他的腦袋上,“你還真多愁善感啊!你睡糊塗了?你是個妖精,妖精誒!你又不是人,你管那個人類死不死呢?昨天山上死了一隻野老鼠,怎麼沒見你也哭一場啊?”
“啊?真的麼?它是不是死得很可憐?”魍魎說,“我沒哭,因為我不知道啊。”
“真的真的,你現在知道了,開始哭吧。”
“剛才哭了好久,現在沒有眼淚了……”
“難道我的人生就是這樣了?就得面對這樣一個七歲兒童智商的師兄到死?天吶你為什麼要在七歲的時候學習永生之術?這玩意兒不需要童子功的對吧?你大可以在二十四五歲大好青春的時候開始學,這樣我們現在也許年齡相當興趣一致,還可以一起談談情說說愛,黏黏糊糊,演習那種兩個妖怪打架然後生個娃玩玩的小遊戲打發一下樹林裡的無聊時光。而師兄,你現在覺得我這個師妹像什麼?你不必回答,我告訴你,我就像你的保姆!保姆你懂麼?就是永遠只能哄孩子,在哄孩子的時候青春發黃歲月流逝的那種可憐女人!”魑魅捂著精緻的臉兒,痛心疾首,“我受夠了,我要死,讓我死,千萬不要拉著我!”
魑魅說完輕輕一點樹枝躍起,身體輕輕巧巧地摺疊,像一枚下墜的松果那樣一頭栽下百丈老松。
眼看著她就要一頭栽進土裡頸椎折斷,魍魎才在樹梢上探了個頭,“魑魅,又玩跳水啊?小心!快到地面了!快碰頭了!”
“哼!要你提醒?”魑魅在空中折腰。
一折!再折!三折!突如其來地,樹下捲起了一陣狂風,魑魅輕盈的身體像樹葉一樣被捲上了月空。纖巧的身體在夜色中自由地舒展,而後落在古松的最高處,隨著松枝的微顫而起伏。
魑魅踮著腳尖立於這片樹林的最高處,仰首吞吐月華,一輪昏黃的圓月將她的身影籠罩在其中。
“魑魅,為什麼想永生呢?”很多年以前,那個乾瘦的老妖也是坐在一輪圓月下的古松上。
“這樣可以永遠不老,永遠漂亮,永遠……”那時候魑魅還是個只有三百年道行的小妖,第一次見到這種道行高深的前輩,有些不知所措。
“永遠什麼?”老妖難看地笑著,“永遠不老,永遠漂亮,又是為了永遠什麼?”
“永遠不被別人忘記。”
“魍魎,你已經修習永生之術多少年了?”老妖問遠處樹枝上坐著的孩子。
魍魎呆呆地看著月空裡的雁字,“七百年了。”
“什麼是永遠?”
“不知道啊。”
“七百年前你為什麼要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