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煉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給我藥,姒雪已寒毒發作三日未見好轉,我擔心她會過不了這幾天,快點。”
“怎麼不早說?”三日,早已超之前的記錄,萬書翻出了幾個瓷瓶,“再勸勸她,寒毒發作的時日愈久,她的身體便會愈差。”天香續命露是仙家之物,縱使是瓊華也不超十瓶,此刻就給了姒雪幾瓶,已是難得。
“代我與掌門師兄說一聲,就道我去沙都找姒雪,這一次不管她願意與否,我都會將她帶回瓊華,你們做好準備。”不能再放任下去。“你回頭再跟清川說一聲,不用太擔心,我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
“也好。”萬書點點頭。
“萬書長老和宗煉長老在吵些什麼?”雲天青揉著眼睛醒來,睡在床外側的玄霄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聽到他們在說姒雪的名字。”離長老房最近的便是玄霄與雲天青的房間。
玄霄坐起身來,靜聽半晌,“宗煉長老已經走了。”方向是:山門,要下山?!
“師父與長老們似乎很清楚姒雪的身份,說是為了什麼承諾必須要讓姒雪修仙,宗煉長老真是的,都不說清楚。”雲天青打個哈欠,倒頭繼續睡。
玄霄一把拉起他,“什麼叫必須要讓姒雪修仙?”他怎麼沒有聽說這些事。
“是宗煉長老說的,為一個承諾,也為姒雪的天份。”雲天青有些惱火,任誰在好夢中被人吵醒都會有脾氣,“還說,姒雪雖看破紅塵,卻一生為責任兩字所束縛,空負她的資質與能力。”
“你何時聽說這些事?”
“姒雪走後我找過宗煉長老,似乎長老們對姒雪的事不太願意明說,清陽和重光長老壓根就不提姒雪的名字,萬書長老一聽姒雪的名字就緊張地直望清川長老的執務室。”雲天青受不了了,“師兄,讓我睡覺吧,有什麼話天青明天一定詳細說明。”
“好,明日再問。”
六、離·別
宗煉的到來,總算讓姒雪好過一些,經過姒霧帶進去的天香續命露讓姒雪恢復了些神氣,卻並沒讓姒霧待在她的身邊,依舊讓她出去。姒霧看著姒雪那張因寒毒發作而顯得青中帶著蒼白的臉,心痛得幾乎落淚,強忍住自己的情感,邁著猶如重石壓住無法大步邁開的腳步,緩緩離去。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姒雪的臉再度轉為蒼白,顫抖著手,伸向第二瓶天香續命露,勉強拿住不讓這救自己性命的藥水灑出一滴,微張嘴使用最後的力量使用感覺上不屬於自己的右手將藥水倒入口中,吞嚥後,再次環抱身體浸泡在溫泉之中,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苦的呻吟聲逸出唇外。
“宗煉爺爺,您還是將姒雪帶走吧。”姒霧終是不忍眼見姒雪如此痛苦,“爺爺離開後,漠迦朝內戰便開始,在我們六歲的時候,如若不反擊,我跟姒雪早就死了,皇叔為了帝位根本不顧宗族親情、百姓死活。”那一切,姒霧明白,姒雪承擔最大部分的痛苦,留給她的則是大祭司的位置與臣民們在太平中的幸福笑容。
宗煉無奈輕嘆一聲,“姒雪這樣下去,終是會被寒毒與殺孽所累,此次我會勸說她上瓊華修仙。”至少在瓊華,姒雪時常發作的寒毒還能尋找到壓制的方法。
姒霧含淚,“宗煉爺爺,你不知道,姒雪對漠迦朝和我而言,有多麼的重要,她是最後且唯一的支柱,如若沒有她,豈會有現在漠迦朝的太平。”這一切,姒雪都在一人承受,“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那一晚,姒雪對我說:‘姒霧,這個國家只需要太平、百姓只需要安穩的生活,皇叔給不了他們這樣的生活,只剩下我們倆個,我們必須要給他們這樣的生活,我們要站在最頂峰盡到我們姒姓的職責。’姒姓,只剩下我們兩個以及皇叔的獨脈女兒,已……沒有人能再承擔起百姓與漠迦朝對帝王姒姓一族的期望。”
她們,也有自己不得不為的事要做,姒雪就算再有不甘,也是雙手染盡鮮血,揹負殺孽與寒毒而活著。姒雪不會逃避,她從小所受的教育更灌輸她不可逃避君主的責任與痛苦。
“而我,現在只能看著她一個人痛苦,我不能哭、不能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更不能分擔她的痛苦與殺孽。”姒霧知道姒雪不願看到有人為她哭泣,更不願有人為她而痛苦。這也算是她對自己的懲罰,獨自一人忍受那樣的痛苦,只是因為她雙手所沾的鮮血。
“姒雪她現在的身體如何?”宗煉頗為焦急,姒雪這孩子一生都為他人、為自己的職責而活,從未為自己而活。
“再不想辦法讓姒雪的身體狀況有所改變,她恐難撐至明年。”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