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猶自不滿足,冷笑道:“你們覺得修羅教很了不起是嗎?可惜我一介商人都看不起你們。表面上,你們在天下諸國,都有勢力,可真因如此,力量才不夠集中。表面上,你們好象掀起過無數風雨,然正因風頭太過,所以才惹來各方勢力的敵視圍剿,表面上,你們實力雄厚,可事實上呢,你們那麼多恐怖組織,那麼多血腥殺手,那麼多密諜暗探,哪一個不是靠錢堆著訓練出來
一個不要用大堆的錢來養著。沒有錢,說什麼都是I不如我這小生意人目光明確,行動方便呢。看看你們在這小小大名府幹的事。帶著一大筆錢,就轟轟然四面作勢,各處生意都要沾手,四方利益都要觸動,面對老商號的商業手法壓制,只知以蠻力還擊,仗著人多,仗著會功夫,立足未穩就四面樹敵。這才惹來了昨天的那場大禍。這種囂張魔教作風,正是數百年來,你們始終吃虧的原因。”
。
狄九語氣極肅至極:“你憑什麼資格這樣評判我教。”
“憑我比你能打。”風勁節一句話堵得狄九直欲吐血。偏偏還真不能對此反駁一個字。這峙強凌弱本來就是修羅教的作風,如今人家照樣學了去,狄九除了自認倒黴外還不能如何。
眼看著二人說得火氣要上來了,狄九臉色越來越冷,隨時可能暴發,傅漢卿小心地插到他們倆之間,以確保萬一打起來,自己可以當緩衝。此時眼看著情況不對,乾笑兩聲:“我說,那個……”
“你閉嘴。”狄九怒斥一聲。
明明都是武功比他高的人,面對風勁節,他有著很正常很合理的顧忌,可是對著傅漢卿,幾乎修羅教諸王,每一個都會情不自禁,忘掉因他武功而來的任何顧忌,以欺壓他為樂。這會子傅漢卿在他滿腔怒火時撞他槍口上。想不當他地出氣桶都不可能。
傅漢卿摸摸鼻子,還真就乖乖閉嘴,一聲不出了。
風勁節看了好笑:“天下最窩囊的教主,非你莫屬了。”
傅漢卿搖搖頭,神色竟然很有些得意:“這樣很好啊,基本上,吃飽了睡,睡飽了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而且不用費心思。偶爾挨兩句罵有什麼關係。只要別老出這種打架殺人事件讓我費心處理就好。”
他嘆口氣,想起昨天的煞費苦思,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
就算是狄九暗懷野心,聽到自家教主這麼不成器的宣言。也不免暗暗咬牙切齒大感丟臉。
風勁節哈哈大笑:“阿漢,我教你,下次他們再兇你,或是再要做你不喜歡的事,再對你的決定置疑,你就隨便運足了內力,找那眾人之間最有威望的人,親親熱熱拍拍肩膀好了,保證再無半個人敢置疑你教主地權威。你就算要從年頭睡到年尾,也絕沒有人敢來叫醒你的。”
傅漢卿瞠目結舌:“那樣會死人。”
“殺人立威。這不是修羅教最常用的手段嗎?”
傅漢卿遲疑搖頭:“他們這樣是不對的,我一直不贊同的。我要這麼做,就和他們一樣了。”
風勁節微笑:“對與不對。真的那麼重要嗎?其實何止江湖,就是全天下人,又何嘗不習慣這種以強者為尊地生活方式呢?”
傅漢卿臉上的遲疑之色,已漸漸轉為平靜:“錯就是錯,不會因為這麼做的人多,不會因為對這一切習以為常的人多,錯就變成了對。”
風勁節目光淡淡在他臉上一凝:“你身在人世之中……”
“但我還是我,我不要求世界為我改變。但我不打算為這個世界去改變。”傅漢卿答得極是自然,然後。伸手掩嘴,打了呵欠,顯然已經有些居懨懨欲睡,沒打算就高深的哲學問題,繼續去討論了。
風勁節只定定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眼皮已漸漸有合攏的跡象,又是一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於第一世時的純淨無知不同,身歷六世,該懂的,他全都明白了,即然依舊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那麼,自己也就不該多加過問。每個人的選擇都應當得到尊重,即使那樣地堅持,會給他更多的磨折和苦難。
細想起來,阿漢地堅持和另一個人,倒是有些相象的。
只不過,盧東籬就算內心堅持不悔,場面功夫還是要做地。為了不被這個世界當做異類,人們需要掩飾自己的天真,自己的那不肯長大,不願蒙上風塵的心,而不是象阿漢一樣,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連最簡單的偽裝都懶得做。
眼看著自家教主說著說著就呵欠連天,整個人坐沒坐相地癱到了椅子上,眼看著這個來歷不明的傢伙,古古怪怪地對著教主故弄玄虛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