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掃了眾人一眼,一揮手:“罷罷罷,我算是明白了,跟著我,你們也不能真盡興。你們自去玩你們地,天黑之後來交獵物,獵物最多的有重賞,獵得最少的……”他冷笑一聲:“自然是要重罰的。”
眾護衛都是一怔,說起來,能放下重擔,各施奇能,放手獵殺飛禽走獸,自然是件極盡興痛快之事,但大家本是隨護燕凜而來,豈能隨意走開。
燕凜揮手趕人:“滾滾滾,全都給我滾,看了你們這滿臉假笑,出手的假箭我就生氣,有容相在呢,我的安全還用得著你們擔心不成?”
一旁容謙微微皺眉,暗自苦笑了一聲。
這一眾護衛聽了卻大是信服,是啊,有容相在啊,陛下的安危自是不成問題的,這個時候,還留在皇上面前礙他地眼,就太不識趣了,大家互相看看,齊齊向燕凜施了一禮,便轟然四散開來。
隔得老遠,已經聽得有人大呼小叫起來。
“今兒這重賞,我可拿定了。”
“問問我的弓再說!”
“你悠著點吧,別賞賜沒拿著,最後挨罰就好了。”
“哈哈,咱們手底下見真章,看看最後誰得賞,誰受罰!”
幾十匹馬,四散進林木之間,很快就分不清誰在何處了,只是遠遠傳來的勁風聲,和野獸的慌亂咆哮,看來眾人正在忙不迭地大顯身手。
燕凜本來挺生氣的,聽了這些動靜,神色倒有些悵然了:“跟著我,真是把他們都拘束壞了。”
容謙微笑:“你也不必覺到不自在。任何事,有失便有得。跟隨君主,自然要有許多限制規矩,但能得到的只會更多。你從來不曾虧負過你身邊地人。”
“是嗎……”燕凜輕嘆,在心中接一句:“只除了你吧。”
只是這話,他卻並不說出來,只慢慢和容謙策馬向前,一路上,也見著一些貓狗兔子驚惶地跑
懶懶得沒有多少拉弓射箭的心思了。
他只側耳細聽著,四面八方,漸漸遠去,漸漸微不可聞的利箭破空聲,野獸慘叫聲,確知這幫侍衛,只怕任何一人的身手都在自己之上,不覺苦笑起來:“容相,我是不是很沒用?”
容謙淡淡笑道:“他們是從整個大燕國挑選出來地最好的護衛,他們最大的特長,就是武技,無論是技擊之術,還是騎射之道,比你好。都是理所應當的。如果保護者的武藝連被保護人都不如,那他們還有什麼資格站在你身邊呢?”
“可是……”燕凜欲言又止。
每一個男子地心中,都有一個熱血的夢吧。想著縱馬疆場,想著揚劍天下,然而。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論兵法,他遠不如封長清,論武功,唉……算了,他頂多也就算是個六藝精通,擅長弓馬,身手靈活的半吊子罷了。
“君主不需要是軍神名將。君主不需要是天下第一高手,君主也不需要是能臣幹吏。能夠不妒忌屬下地才能,可以發現並認可重用那些具有才能的人,並且真心地為他們高興,為他們驕傲,就已經是最了不起地君主了。”
容謙笑道:“君主也人啊。是人就無需完美,無需面面俱到……”
可是……容相……你卻是那樣完美。每一次站在你面前,我都痛恨我自己不夠好,我都覺得我辜負了你的苦心。我對不起你曾經的教誨,這種心情,即使是你,也很難明白的吧。
燕凜在心中長嘆一聲,不肯把這深深的鬱結訴諸於口舌。只低低笑笑,不再多說,繼續策馬向前。
容謙看他眉目之間仍有憂色未釋。不覺略有愕然。燕凜年少,難免有些爭強好勝,短時間內,心裡不太痛快是自然的,只是若連這種道理顯而易見的事,也不肯釋懷,仍然介意侍衛們的身手比他好,便不太象他地為人了。
容謙只專心去想燕凜為什麼事煩憂,卻完全沒想到,自己才是他煩憂的源頭。
“你怎麼還是愁眉苦臉的?”
燕凜哪裡敢直說,只得道:“你看看,進了獵場都這麼久了,看到的,不是小貓就是小兔,偶爾就見一群羊,幾隻鹿,兩三匹馬,真是沒意思,那些猛虎豹子黑熊獅子都哪去了?”
容謙暗暗好笑。這片獵場為了是給貴人們行獵用,在京郊硬圈出來的,其實就是人工放養些溫順的動物而已。誰敢真讓老虎豹子大狗熊在這裡橫行起來?傷了貴人們怎麼辦?
趕上要祭天,趕上皇上要行獵,下邊人當然趕緊把平時養在籠子裡地一些猛獸放出去充充門面,加點刺激。那陣子林子裡的人可是比獸多得多,就是再兇猛的老虎,對上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