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很輕微的樹枝折斷的聲音,還是足夠讓梁宇寧興奮起來:“別動!”
怪石所在的灌木叢裡傳來的腳步聲反倒明顯了起來,看來對方並不聽他的話。
梁宇寧舍了這裡的八個人,取出自己的漢語詞典,翻到“消”字,朝著前方的濃霧一推,紙面射出的金光把霧稍稍驅散了一些,梁宇寧憑著這個趕緊追了出去,繞過樹叢,他赫然發現剛才的那塊大石頭已經不翼而飛!
究竟需要什麼樣的力氣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一塊大約有好幾噸的石頭運走?梁宇寧腦中的問號比剛才還要多。而他口袋裡的小字典此刻竟像是發了瘋似的跳個不停,他剛低頭要去檢查到底怎麼回事,只感覺一股強風從自己前方的濃霧中撲來。
梁宇寧不敢怠慢撤步後退,只見一隻碩大的木棒砸在了他剛剛停留的地方,順著木棒向上看,竟然是一個穿著破爛外套,身材高大,毛髮旺盛的“野人”,那“野人”背上揹著的,也正是失蹤不見的阿碧。
怪石真的變成了人,這讓梁宇寧多少有些驚訝,但是如果現在不控制住這個“野人”,只怕自己永遠不能知道答案了。梁宇寧抖擻精神,字典急翻至“截”字,對著野人的手腕拍了過去。野人沒想到對方有這樣的身手,被一擊打中,手上吃痛,骯髒的大臉上出現了痛苦的表情,丟下昏迷的阿碧用左手來抓梁宇寧。梁宇寧側身閃過,為了節約法力,直接採用拳擊的手法,輪右勾拳打向野人的左肋。不料這一拳雖然擊中,但是好像打在石頭上一樣讓梁宇寧感到疼痛無比,而野人的大棍已經再次襲來,橫掃他的腦袋。
面對這樣銅皮鐵骨的對手,梁宇寧只得後退躲過棍子,再次翻動字典,這次“火”、“炎”、“焱”三個字前後被施展開來,紙面射出一道強勁的紅光,野人的破衣裳的下襬開始冒出了煙並有火苗出現,梁宇寧趁野人滅火的關頭搶先一步用腳踩住他的大棍,再翻到“縛”字,法術使出,野人頓時身體發硬,向後摔倒。
梁宇寧這才鬆了口氣,急忙跑來觀看阿碧的情況,好在小姑娘呼吸均勻,不像是受到什麼傷害的樣子。
“這裡難道是神農架?連野人都有?”梁宇寧看了看此時正在苦苦掙扎的野人,喃喃自語道。
“少廢話!你抓到我了,你贏了,這下你發財了!”野人怪眼一瞪,大聲喊道。
梁宇寧更加驚訝:“你不是野人?”
“老子當然不是!我不但不是,我還知道你是儒門弟子,那個破字典——是我大意了!”野人一下子還報出了梁宇寧的來頭。
梁宇寧這下簡直覺得這個哪是什麼野人,簡直就是一個先知,而自己確實也是越看越覺得這個傢伙似曾相識。
“哈,還裝作不認識我?老子就是你們要找的崔命人!”野人吼道。
“什麼!”梁宇寧倒吸一口涼氣,“你就是‘獸心人’崔命人?”
“正是老子!”崔命人猛然又站了起來,揮舞大棍朝梁宇寧撲來,“早就說了你們儒門的法術沒鳥用,想不到這麼快就給老子掙脫了!”
梁宇寧一面躲閃一面心中叫苦,如果不是自己近來總是力不從心法術施展不靈,也不會被這樣一個只知蠻力的大塊頭逼得只有招架的份,越是這樣越是心裡發急,連“盾”字這樣的簡單法術也用不出來了。這樣一進一退,梁宇寧已經被崔命人逼得後退到了樹叢深處,腳下被樹根絆住,頓時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崔命人大笑一聲舉起木棍:“你們這些‘驅魔人’,老子向來是見一個拍扁一個,死吧!”
梁宇寧已經無力去躲避這要命的一棍,乾脆閉上眼睛等著。就在他等待的時候,他只聽得遠處傳來了一陣水花的聲音——那應該是囚仙湖的方向!
梁宇寧睜開眼睛,發現崔命人正高舉著木棍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大顆大顆的汗珠正在腦門上鑽出來。
水聲又一次傳來,同時還有什麼東西拍打水面的聲音。崔命人不再猶豫,扭頭就跑,嘴裡還喊著:“禍事到了,禍事到了!”
梁宇寧用力回憶了自己印象中關於“獸心人”崔命人的相關記載,從他最初跟隨茅山派學藝不成並遁入魔道,到他反出師門血濺茅山,從他在浙西力戰前來圍剿他的“道家七煞”並全身而退,到福建境內逐漸有他騷擾武夷山周邊的訊息,十年來法術界從來沒有停止過對他的追擊,崔命人本身沒有什麼厲害的法術,但是他對其他人的法術卻有著天生的抗性,加上有一身出色的外家功夫,道家的輕功、十三太保橫練的體格以及無邊的怪力,這些年下來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