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獸心人的肩膀上看去,只見篝火照耀下,阿碧正在朝自己走來,她面帶笑容,讓梁宇寧感覺和開心時的玲龍一模一樣,但是,她手中拿著一把明晃晃的瑞士軍刀,邊走邊在自己的衝鋒衣袖子上摩擦著。
一個小姑娘在火光下,手拿刀子面帶笑容朝自己走來,如果換作平時,梁宇寧看到這種詭異的畫面,早就字典出手開始驅魔了,可在這樣的情形下,他愣住了。
獸心人可不管那麼多,開口就問:“小姑娘,你幹什麼?”
阿碧並不答話,繼續走來,笑容更加燦爛。接著她步速一快,刀子一晃分心便刺,直奔梁宇寧的心窩而來——二者之間的距離不到五步。
崔命人見來者不善,學究又好像沒有反應,手中大棍由下而上挑起,意圖彈飛阿碧的刀子。阿碧撤刀回來腳下一轉,完全是籃球中的過人動作,繞過崔命人,仍然直刺梁宇寧。梁宇寧也不躲閃,眼看刀尖刺到,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本翻開的字典來,以更快的速度迎上刀子,“啪”的一聲闔上,把阿碧的軍刀死死的夾住。
阿碧見狀放聲大笑,開口道:“比原來能耐多了嘛,梁宇寧師弟。”她著重加重了“師弟”二字,語氣中帶著一份得意。
梁宇寧喜出望外:“玲龍,是你?”
阿碧點頭:“十年之期是我定的,當然不能爽約。”
獸心人這才明白過來:“這麼說,我剛才的法術真的成功了?”
阿碧——玲龍嘲諷著說:“這位朋友,你該不會是拿我開玩笑、做實驗吧?”梁宇寧這時反應過來十年前她出事的時候獸心人還沒有今天的名氣,便說:“這是我的朋友,道家的,叫崔明仁,很熱心腸的。”他特地把他的名字說得很準,梁宇寧總是給朋友留夠面子的。
玲龍沒空理會那麼多,只是淡淡的對獸心人點了點頭說:“謝謝你的法術,這種奇門遁甲的事情我們儒門做不好。”
接著,她又對梁宇寧嫣然一笑道:“你在夢境裡說的話,是不是還有效?”
梁宇寧明白她指的是什麼,臉色泛紅:“有效吧。”
“有效就好。”玲龍卻不在意這個,她看了看自己的新身體,“想不到我會以這種方式在這個地方復生。”
“你愛惜一點哦,這是人家小姑娘的,要還的!”梁宇寧提醒她。
玲龍低頭還是一直看,並不理會他,過了許久才說:“我不喜歡她是短頭髮。”語氣中居然帶著哽咽。
梁宇寧想起自己無意中說過玲龍還是長髮好看,從那之後她再沒剪過頭髮,雖然她從不承認這點,但是每次見自己總是把辮子放下來顯得更飄灑一些——連她在嚥氣前,也是已經解開了辮子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虧欠玲龍太多,梁宇寧扔開了夾著刀子的字典,情不自禁抱住了對方,說:“我保證,無論如何,不會再讓你出事。”
玲龍有些意外地回答:“嗯……好,不過,你能不能先鬆開我,讓我以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被你抱著呢?”
梁宇寧無意中看到邊上不知所措的獸心人,感到自己和玲龍是不是有些過於親密,急忙鬆開手說:“好了好了,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玲龍微笑著說:“我十年沒來,當然要聽聽了,不過呢,能不能麻煩你先給我找個傢伙,我想死我的琴了。”
梁宇寧一下子大眼瞪小眼:“這半夜深山裡,哪裡去找琴?當年你的琴被你砸碎了,你師父把它和你的骨灰一起葬了。”
“是嗎……真是可惜了。”玲龍一面說一面伸手去摸梁宇寧的皮帶,“你可要說實話哦,這是……什麼——”這句話剛一出口,玲龍出手如電,已經把對方的皮帶解開拿在手中,得意洋洋地說:“這裡面又藏的是什麼?”接著用力一拉,一聲皮革撕裂的聲音之後,皮帶頭被拉了下來,連著七根藏在皮帶裡的金屬絲一併暴露在大家眼前。
“這是什麼?”獸心人真的是一頭霧水。
“你的琴絃,我都留著。”梁宇寧提著褲子說,“能不能把皮帶給我,你想要弦好說嘛,不過光有這東西又能怎麼樣呢?沒琴一樣白搭。”
玲龍歪著頭看著獸心人,調皮地說:“送佛送到西,麻煩你給我找塊好木頭來,可愛的野人朋友。”
崔命人苦笑道:“我現在哪來的木頭?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的木棍看?”
玲龍目光狡黠:“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會是一把好琴。”
梁宇寧把臉一沉:“這是人家的法器!怎麼可以給你!”
玲龍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