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腳步。接著,他倆把手中的籃子緊挨著放在地上。第三個人則在城堡裡止步,手中雖空無一物,十指優雅地相扣於身前。現在,蘇珊娜聞到了熟肉的香味,顯然是從其中一籃裡飄出的。也不是豬肉。她覺得那是烤牛肉和烤雞肉混雜的濃香,像是從天堂裡飄來的。口水立刻泛湧在她嘴裡。
“向您致敬,薊犁的羅蘭!”他們右邊的黑髮男子說道,“也向您致敬,紐約的蘇珊娜!嘿,還有中世界的奧伊!祝天長夜爽!”
“一個醜,別的就更醜。”他身邊的兄弟卻這樣說。
“別理他。”右邊長得像斯蒂芬·金的男子說。
“‘別理他’。”另一個模仿道,還擠眉弄眼地扮了個可笑的鬼臉。
“也願您收成加倍,”羅蘭對著兩者中較有禮貌的那人回應道。他踮了踮腳後跟,敷衍地回了一個屈膝禮。蘇珊娜則採用卡拉鎮的屈膝禮,揚了揚不存在的裙邊。奧伊正坐在羅蘭的左腳邊,只是瞪著橋上的這兩位。
“我們是巫飛思。”右手邊的男人說,“你知道什麼是巫飛思嗎?羅蘭?”
“是的,”他答,轉而略微傾向蘇珊娜,說道:“這是個古老的詞……事實上,是遠古的詞。他宣稱他們都是變形人。”為此,他還特意壓低了聲音補充了一句,橋上的人應該聽不見。“我懷疑是真的。”
“是的,是真的。”右邊的男子立刻應道,看起來欣喜有餘。
“說謊的人在哪兒都能找到同類,”左邊的男子彷彿在一針見血地評說,還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就一隻眼。蘇珊娜以前根本不會相信有人可以只翻一隻白眼。
他們身後的第三人什麼也沒說,只是站在那裡,低頭看著自己十指相扣的手。
“我們可以隨心所欲地變換形體。”右邊的人繼續說,“但是我們得到的指令是:變成你們能一眼認出、並願意信賴的人。”
“我可不太信任金先生,”羅蘭說,“那個人,像只啃褲子的山羊,盡惹麻煩。”
“我們盡力了。”右邊的斯蒂芬·金說,“我們還可以變做埃蒂·迪恩的形貌,但又惟恐會讓這位女士很傷心。”
“這位‘女士’看起來樂於和一根繩子幹一下,只要她能讓繩子在她兩腿之間豎起來。”左邊的斯蒂芬·金評論道,還拋了個媚眼。
“太無禮了。”後面那人開口了,他將兩臂交叉抱在胸前。口氣儼然像個辯論賽裁判員。蘇珊娜幾乎要指望他宣判壞嘴巴·金在體罰室裡禁閉五分鐘。其實,她並不會因為壞嘴巴·金的粗魯笑話傷了她的心而生氣;那隻會讓她想念埃蒂。
羅蘭則對所有的插科打諢毫不在意。
“你們三個可以變換成三種形貌嗎?”他問好嘴巴·金。蘇珊娜清楚地聽到槍俠在發問前咕嚕一聲嚥了口水,便知自己不是惟一一個勉強不在食品籃前流口水的人。比如說,你們是否可以同時變成金先生、肯尼迪先生和尼克松先生?”
“問得好!”右邊的好嘴巴·金說。
“問得蠢!”左邊的壞嘴巴·金說。“根本沒問到點子上。偏題偏得太離譜了。哦好吧,哪個動作派英雄還是知識分子?”
“丹麥的哈姆雷特王子。”裁判員·金在他們身後不動聲色地說。“但考慮到這是在第一時間內反應出的名字,所以他可能只是個特例,不足以證明這條規則有普遍性。”
好嘴巴和壞嘴巴同時回頭看他。等他們確認他說完了,再回過頭看著羅蘭和蘇珊娜。
“鑑於我們其實是一體,”好嘴巴說,“並且相對而言能力有限,答案是否定的。我們可以都變成肯尼迪,或者都變成尼克松,但——”
“‘攪亂昨天,攪亂明天,但絕不攪亂今天。’”蘇珊娜插嘴道。她也不知道這句俗語怎麼突然躥到她腦子裡(也不知道又怎麼突然躥出口來),可是沒想到,裁判員·金卻立即應聲道:“準確極了!”並朝她一點頭,儼然是表揚班上最好的學生的老師。
“繼續啊,看在你爹的分上,”左手邊的壞嘴巴·金嚷嚷起來,“光是看一眼這幾個背叛血王的叛徒,我就實在忍不住要吐了。”
“好吧,”他的同伴說,“儘管稱他們為叛徒相當不公平,至少可以加上卡作為這番定名的砝碼。考慮到我們給自己的名字對你們來說可能難以誦讀——”
“就好像超人的死對頭,邁克賽澤普特克先生,”壞嘴巴說。
“——你們也可以像洛杉磯人那樣說話,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血王。簡而言之,我是自我,使用的名字是畢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