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要一輩子困在這宮中麼?”
靈兒歪頭輕笑,雙手玩著自己的發綹,反問道:“出宮的法子,你不是都想好了麼?”
凝嫣托起下巴,眯起雙眼審慎的去瞧她,“不是說算不到麼……”
“這可不是算來的!”靈兒憋著笑,指了指屋頂,“你和乳媼說話的時候我在屋頂曬太陽,一不小心就聽到了你要尋良人的事!”
凝嫣翻了個白眼,“都聽到了,還笑得出來!”她攤開手,“我身上這些疤不除,哪個良人敢要我?!除非……”她忽然笑起來,眼中閃爍著意味非凡的光芒,拽著靈兒的手撒嬌道:“你們肯幫我!”
靈兒勾起嘴角詭秘地笑了起來。她一雙狐眼眯成一條縫,將食指放到自己嘴邊,輕輕“噓”了一聲,便往遠處看去。凝嫣順著她的視線往遠處瞧,正見雲霧繚繞的溫泉宮。凝嫣眉頭聚緊,遲疑著收回視線,想在靈兒的表情中找出答案,但她已不見了蹤影。
遠處傳來靈兒的聲音,“時候未到徒勞無功,時候一到萬般皆可!嫣兒呀嫣兒~可不要說我沒有幫你喲~呵呵……”
夜,興樂宮。
皇后留了三位皇公主用茶說話。
她先對二皇女夏侯元道:“建周王就要帶著王子來安陽了,你父皇與本宮的意思,你是知道的,所以你旁的心思就不要有了,不論是在宮裡還是燈火節出宮時,都萬不要與其他男子牽扯到一起,不然,長歌長公主該以為本宮禮教不嚴了。”
夏侯元看著手中冒著熱氣的茶杯,平靜答了聲“諾”。從她懂事起,皇后就一直格外嚴格地要求她。其他公主能說的能做的,她不能;其他公主做不到做不好的,她卻都要做好。幸而,這些年一直活在條條框框裡的努力,沒有白費。自少現在看來是這樣的,她是大周皇最疼愛的女兒,她有著其他任何公主都沒有的高貴地位,而她即將要嫁去整個大周最富饒高貴的王國——建周。
夏侯蔓兒一邊喝茶,一邊放遠了眼神去瞧遠處的白玉瓶,狀似心不在焉,耳朵卻早豎了起來。
“蔓兒,”皇后又開了口,“其他幾位宗藩中,只有未流王出身高貴,未流也算富饒,不算輕賤了你的身份。只是未流王是出了名的恣意而為,你又處處比不上你皇姊,所以,燈火節出宮時你要把握好時機,能不能讓未流王向你求婚,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夏侯蔓兒收回視線,低眉順眼地答了句,“謹遵母后吩咐。”
皇后將她打量一番,見她妝容有些妖媚,遂又道:“到時妝容要落落大方,多向你皇姊請教請教。我且先說與你聽,若未流王向你皇姊求了婚,我與你父皇是斷不會為了你,而捨棄皇室臉面的!”
夏侯蔓兒面兒上全無不悅,反倒抿嘴一笑,“謝母后提點!只是若我傾心之人當真就喜歡了皇姊去,只能說他慧眼識珠,我不但不會不快,還會為皇姊開心。誰叫我們生來是至親姐妹,本就該包容體諒呢?”
聽了這話,皇后滿意的笑了,夏侯元卻不為所動,只是優雅地品茶,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似在嘲弄著什麼。夏侯紅芙本只對自己面前的茶點感興趣,聽了這番話,不由得張著半滿的嘴,呆呆地去看夏侯蔓兒,“三皇姊這話是特別說給我聽的麼?”她不禁在心裡問著自己。
皇后見了紅芙的行狀,忽立起眼睛,開口訓道:“你看你!又吃得沒了樣子!剛用過晚膳,還吃那麼多點心!”
紅芙回過神來,趕緊把嘴裡的茶點使勁嚥下,垂著頭低聲喃喃道:“茶太苦,不吃點心喝不下……”
“都胖成這樣了,還只顧著吃!……最近舞藝可有進步?”
紅芙的頭垂得更深了,“還好……”
皇后有些惱怒地撇過眼去,懶得再瞧她,“胖成這樣,舞藝怎麼可能好! 你的兩個皇姊,一個舞技非凡,一個精於香道,唯有你!八藝樣樣不行,連個國公主都比不過!真懷疑你是不是本宮親生的!”
眾人皆知,皇后口中的國公主,指的是王昭儀所出的絮公主。絮公主與紅芙同年出生,只小她八個月。打從絮公主出生後,大周皇就再沒留宿過興樂宮。也許是因為嫉妒,也許是因為不甘,也許是為了保留自己最後那點可憐的尊嚴,打從紅芙很小起,皇后就利用她來與王昭儀鬥法。只可惜,紅芙天生無爭鬥之心,在這場持久的較量中一直處於下風。她的存在,不但沒有幫到皇后,反而拖了後腿,所以,皇后對紅芙難有好臉色。
一直跪坐在皇后身邊伺候的詔懿史吳應珍,忽然上前往皇后還很滿的杯裡又倒了些黑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