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心——就那樣將解放拋下,必然會導致解放的死亡,那麼,那樣的死去真的是解放所期待的嗎?
他現在是不是正在痛苦地求生?
他會不會喊著“胡漢三救我”?
這些問題折磨著他的心,讓他的靈魂不的安寧;他幾乎每走一步,都要去剋制“轉過身、跑回去”的衝動。
他不得不求助於莉莉——他想要身邊唯一的同伴給予他精神上的支援。
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安慰也好。
莉莉敏感地品嚐到他靈魂上的苦澀:“你是在後悔嗎?”
這個簡單直接的跑馬燈姑娘單刀直入地問陸昊:“你是不是在後悔將解放拋下了?”
她沒有給陸昊留下任何思考的時間就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你沒有做錯!”
“並不是你拋棄了他——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你知道嗎?其實他早就確定了東風的死亡——他只是不肯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斷,或者說,他想給自己留下一點點微弱的希望……”
“自由之所以放任他和你一起行動,就是因為他也察覺到了解放身上的死志——他知道,就算他能限制解放的行動,解放也會在某個角落裡孤單而絕望地死去。”
“解放的一生都是為了東風而活的——他的所有信念、希望,都寄託在東風的身上。當他和東風之間的聯絡斷了的時候,他的身上就已經沒有了所謂的‘希望’了……”
“你的選擇才是最好的選擇……起碼,他在死去的時候是安心的,因為他已經和東風在一起了。”
莉莉的話給快要窒息的陸昊帶來了一絲輕鬆的空氣,讓他可以稍稍地喘息一下。但是,也只是“稍微”地喘息了一下而已。
他並沒有因為莉莉的話就揭開了心中的那些疙瘩:“可是……他真的幸福嗎?”
他執拗地問莉莉這個問題:“安心、幸福,這些真的比活著還要重要嗎?”
莉莉並沒有因為他的執拗就不耐煩:“他一定是幸福的!”
她先是肯定了一句,然後少有地,極有耐心地對陸昊說:“有些時候,活著並不是那麼重要……”
“對莉莉來說,能夠自由自在地賓士就是莉莉最簡單的幸福。雖然莉莉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像正常的人一樣去坐過山車做個痛快,但是,只要能自由自在地賓士,莉莉就感到很滿足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老闆告訴莉莉,我必須要用‘自由自在賓士的權利’去換取‘活下去的資格’的時候,我多半會選擇‘自由自在地賓士’吧——對我來說,躺在車庫裡不能動彈恐怕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同樣,對解放來說,不能到東風的身邊、不能對東風說出那句話,恐怕要比孤孤單單活下去更恐怖!”
“我知道啊!”陸昊粗暴地打斷了莉莉的話:“你說的我都知道!”
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糾結:“我想說的是……既然他已經到了東風的身邊了,也說出那句話了,我們為什麼不帶走他?”
“已經完成了心中的願望了……難道,就不能活下去了?”
莉莉的聲音比陸昊的聲音更大,就像是她想用震雷般的聲音將迷惘的陸昊震清醒一樣:“你是將自己當成是‘儈子手’了?”
她的話就像是尖刀一般直插陸昊的心臟:“你是想要扛起‘害死解放’這個責任了?”
“你是不是在心裡對自己說‘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解放!’?”
莉莉在喊出了這幾句話之後停頓了一下,再次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又恢復了沉穩:“為什麼你要強行揹負這些枷鎖呢?”
她說:“我們無法在解放不配合的情況下強行將他帶走——你甚至無法將他背起來,更不用說你還要揹著他前往中樞了。”
“可是……”陸昊依然在執拗著:“可是,我們應該進行更多的嘗試,說不定會喚起他求生的**!”
“該怎麼做呢?”莉莉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們應該一直待在他的身邊,盼望著奇蹟出現,盼望著他能自己站起來,對我們說‘啊,我又不想死了,我們繼續走吧’,對嗎?”
陸昊苦惱地揮了揮手:“可是……”
他剛要開口說話就再次被莉莉打斷了:“沒有可是!”
這個丫頭用斬釘截鐵地語氣對陸昊說:“我們沒有時間!”
“按照你的說法,我們究竟花多少時間在等在奇蹟出現上才好?要是奇蹟一直沒有出現,我們是不是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