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存著幾分戒備,用中文說:“孟溪林。”
四個人成行,在經理的帶領下看房,居然不約而同都喜歡其中一套帶泳池的洋房,預備一層樓一層樓地看格局。
宣紫走得累了,向孟溪林請假,沒上去二樓,就在白色沙灘椅上歇著等他,遠遠看到紀翔和他太太耳語了什麼,繼而活蹦亂跳地跑過來。
宣紫將墨鏡抽出來,往鼻樑上一架,隔著鏡片衝他狠狠白了一眼,埋怨:“你走遠點,我想靜靜。”
紀翔拖著椅子靠到她身邊,調皮地問:“靜靜是誰?”
宣紫挑了挑唇角,“冷。”
紀翔又說:“祝賀你生活走上正規。”
宣紫這才確定了他這是來找茬的,從椅子上把自己撈起來,面對他坐著,冷冷說:“你知道我和孟溪林的事?”
紀翔聳肩:“圈子就這麼大,雖然不是百分百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想一點都不知道,也是很難的。”
宣紫看著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泳池,淡淡說:“當時安宴病得很重,治療的時間一天也不能多等,我只好答應訂婚來做交換。只是沒想到離開的代價,居然會有這麼大……這些話,你沒想過會告訴安宴吧?”
紀翔搖頭:“我什麼時候那麼三八,你們感情的事情,我何苦去插一腳。我和你多說幾句話,他都能黑臉,我要是告訴他你和別人訂過婚,他一定把我閹了——何況就是我不說,安宴現在也應該知道了吧。”
宣紫苦笑:“不僅知道,還打了照面,安宴狠狠揍了孟溪林一頓,孟溪林當然也沒客氣。”
紀翔笑得手舞足蹈,連連感嘆沒能現場見證安宴的失控,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自控能力,終於還是一再被宣紫破的千瘡百孔。
另一邊,一行人有說有笑,從別墅裡出來,穿過一叢長勢很好的棕櫚樹,正往浴池的方向走來。
紀翔的太太滿面春風,和孟溪林並排走著,異常興奮地說著什麼。
宣紫提醒紀翔:“滿園春色關不住,小心別被挖了牆角。”
紀翔搖頭:“想挖也挖不了,誰會對一個孕婦感興趣?”
宣紫大吃一驚地看向他。
紀翔則語氣平淡地敘述:“厲害吧,蜜月寶寶,一次就能中。她不想住家裡,我說好啊,早晚也得搬出來,要當爸爸的人了,不能遊戲人生了,是時候該履行起責任了。”
宣紫尚且不能消化這個資訊,一時間心中千頭萬緒。想對他說的話有千萬句,不能說的理由也有千萬個種。
心中反反覆覆唸叨著,紀翔也是要做爸爸的人了。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還曾有過另一個孩子。
宣紫說:“紀翔——”
紀翔彷彿能讀懂她一般,過來抱她,說:“什麼別說了。”又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鬆開的時候,在她耳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你和他,一定別走我的老路。”
***
回程的路上,孟溪林說:“你那個朋友一看就是遊戲花叢的老手。”
宣紫覺得新奇:“很少聽你評判別人啊,孟溪林,來中國之後適應國情適應得很快,越來越往中國大媽的方向上走了。”
孟溪林手扶著方向盤,笑著往她的反向看了一眼,說:“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他怎麼惹你了?”
“當著太太的面和其他女人擁抱,這在中國是很稀鬆平常的一件事?”
“當著先生的面和人家太太討論熱烈,又是哪一國的風俗?”
孟溪林一挑眉:“吃醋?”
宣紫一點不給面子:“不至於。”
“你們說了什麼?”
“沒什麼。”
“沒什麼是什麼?”
宣紫覺得孟溪林實在奇怪:“你怎麼這麼關心起別人來了。”
孟溪林淡淡說:“我閒的。”
“……”
宣紫只好說:“沒什麼特別重要的,就是他要做父親了,所以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和他太太搬出來過活,好好照顧下一代。”
孟溪林又問:“是自由戀愛的嗎?”
“不是,家裡給安排了一系列的相親,最後選了個條件最好的。”
孟溪林說:“和咱們挺像。”
宣紫輕嗤:“怎麼會像,我們又沒結婚。還是說……”她一頓,“你想和我結婚。”
孟溪林一怔。
宣紫嘆出一口氣,壓低聲音說:“亨利,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