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他電話,聲音急得顫抖,幾乎要央求他:“安宴,你來我這邊一趟吧!”
可他被那段錄音攪亂了心神,斷然拒絕,甚至說了一長串不知所云的廢話,做足一場了斷的荒唐決定。
儘管話出口的當下就感到後悔,驅車趕過去,發了瘋地要見到她,當面鑼對面鼓地和她對質——卻被攔在警衛森嚴的宣宅之外。
於是意外中斷了聯絡,又一次體會到她人間蒸發的痛意,發了瘋似地滿世界找她,直到夏儀打來電話說在醫院見過她一面。
***
到家的時候,默默已經吃下了一整碗菜粥,張嘴甜笑著問保姆阿姨再要一碗。
從泠也趕過來陪她,將她抱到地上,說:“夠了,夠了,再吃就成小豬了,你看,爸爸回來了。”
默默癟著嘴做出要哭的表情,忽然聽到安宴向他拍手,注意力順利被轉移到這個移動的萬人迷身上,撐著小短腿跑過去,喊:“爸爸!”
安宴彎腰將她抱起來,手夾在她的胳肢窩下頭,摟著連轉了幾圈。默默咬著手指哈哈直笑,說:“爸爸再來再來!”
她比幾個月前活潑了許多,也越來越愛開口和人交流,有時候帶她出去赴宴,遇上她開心了,也會和席上的叔叔阿姨逗兩句。
從泠急匆匆地走過來,手拍在默默的背上,說:“不能再轉了,剛剛吃過飯的,待會兒吐出來,我可不管你!”
默默小眉毛一皺,整個人伏到在安宴懷裡,說:“媽媽最壞了。”
安宴要走,第一個要打招呼的就是默默。小丫頭軟乎乎的一團膩在床邊,滿眼疑惑地打量著打包行李的男人。
安宴點了點孩子挺翹的鼻子,說:“爸爸只出去幾天,回來的時候給你買好吃的,行不行?”
默默使勁搖了搖頭,信誓旦旦地說:“我只要爸爸。”想了想,又弱弱地補充一句:“爸爸在這兒也能買好吃的。”
安宴衝鬼靈精的女兒笑了笑,將手裡的箱子關上了,把她抱起來擱在腿上,說:“爸爸這次出去是有事要做,很重要的一件事。”
默默擰眉看著他,不懂。
安宴說:“還記得宣紫阿姨嗎?”
聽到宣紫,沒精打采的默默忽然有了傾訴的慾望一樣,拍著小手說:“她好,她給我買娃娃。”
“爸爸也知道她好,可是爸爸太壞了總是做錯事情,惹得她非常不高興,現在爸爸就是要去找她回來,然後和她說一聲對不起。”
“她會原諒你嗎?”
是啊,說一聲對不起,她就會原諒他嗎?
“我也不知道,但我會努力讓她原諒的。”
從泠站在門口。
安宴將默默放下來,推她到從泠那邊,說:“你晚上就把默默接過去吧,我讓司機送你們。”
從泠拉過默默的小手,語氣生硬地說:“她才剛來和你住了一天。”
“等我回來就去接她。”
“安宴!”
“什麼都別說了。”
安宴拉著箱子望她,沉著臉色,每一個字每一個說話的腔調,都在強調我是認真的。
去西寧的航班本就不多,七月又是去西寧旅遊的高峰,助理訂票的時候,已經連同紅眼航班的頭等艙都已售罄。
安宴不甘心回去,午夜時分坐在偌大的機場等著,果然因為有人臨時改簽空出一張票,他立馬拎著行李辦理值機。
到達青海已是凌晨,他在賓館睡了幾小時就爬了起來。
原本低調的一段旅程還是被有心人利用,那些至多隻有過一面之緣的大小朋友冒了出來,領著記者請他吃飯喝酒,勸他在當地投資。
一心要找人的安宴不堪其擾,原本竭力反對,還是助理的一句話點醒了他,既然暫時不知道她在哪裡,那不如就站在鏡頭前面要他先發現他。
果然來到西寧的第二日,便有一個陌生號碼打來,他心中隱隱地察覺應該是她,電話那頭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安宴?”
不標準的普通話,安宴心頭沉了一沉,說:“是我。”
“你能不能幫一個忙。”
“……”
“宣紫不見了。”
***
白色的豐田SUV與載客四十人的大巴相撞,無異於是以卵擊石,自前臉劃到尾門豁開了一大個口子。然而避讓途中司機下意識的大打方向盤,則是要這一車的人吃盡了苦頭。
大巴緊循著路邊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