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窺探的神識,畢竟就算神識再快,也不能穿越時空,它需要時間。
多次聽風改變方位,他耽擱了不少時間,直到不久後才在地平線上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
大門敞開,外圍一條漆黑無比的護城河,彷彿是臨時搭起的破爛木橋上,站著幾道高大的身影。
萬千死者靈魂如潮水般湧入了大門,馬哈忽然聽見了一種引人心魄的歌聲,“生死存沒黃泉路,六道轉魂莫問來,上路,上路。”
忽然,有人在他身後推了推,嚷道:“快上路!”
他無須回頭便知道,那是一張馬臉。
第一百九十一章 過橋
空曠的荒野距離那浩蕩的靈魂群來說還有不短的一段距離,然而馬哈卻在這麼遠的地方被催促上路。
詭異的氛圍將他籠罩了起來,他徑直地朝著巨大城池走去,一步一步。雖然其後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但他知道,後面一直有東西跟著。
“這裡是哪裡?”他走了百餘步後突然停下,頭也不轉地問道。
“你是人間修士?”後面傳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當然。”馬哈不假思索地答道。
“一切待你過善惡臺時就明白了……”聲音於此戛然而止,馬哈再問也沒了答聲。他只好朝著城池的靈魂大流走去。
沒有人逼迫,馬哈本就想混入魂流中,現在正好是個名正言順的機會,畢竟海凌薇很有可能就在那座城池中。
漸行漸遠,馬哈步入了護城河上的破敗木橋,原本一直難以找到的腳塔實地之感忽然回來了,這橋似乎不一般。
與此同時,他發覺之前跟在他身後的氣息突然消失了。轉過頭,除了發現守在橋頭的高大而威嚴的影子多了一道外便一無所獲。
此刻的他身邊皆是各色靈魂,禽獸、人類,似乎但凡是生物,都有其唯一的靈魂。
不走也得走,過橋時,身後有魂推著,身前亦是在往前趕,馬哈想駐足觀察都沒有時間。
他只好往魂少的橋邊走,藉助人魂感應,他發現其中有一些靈魂被擠入了平靜地黑色護城河中。不過奇的是它們也不完全沉入水中,就在水面上不停地掙扎,上下浮動。
破敗的木橋無護欄,他想彎腰伸出手去拉他們,可猛地被一股大力彈了回來。這時,旁邊走過一名手持黑色長戈的靈魂,對他說道:“你救不了他們的,快上路。”
“那誰可以救?”馬哈有了些興趣,問道。
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手持長戈的靈魂道指了指遠處:“看那裡。”
順著他手指的地方,馬哈看到了一名同樣落入水中的小孩靈魂。那小孩先是掙扎不已,面上似乎在哭泣,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就在小孩張著嘴喊著什麼的時候,他的上方忽然出現了一團黑光,其中有個婦人,抱著一塊染滿血的花布哭泣不已,口中似在唸叨著什麼。
看到那團黑光,小孩停下了哭泣,面色迷茫,被黑光猛地從水中拉出回到了橋上。然而此刻的小孩卻沒有任何逃生的喜色,似乎陷入了一種回憶中。
周圍的靈魂十分擁擠,而小孩則像是成了空氣,其他靈魂能隨意地從他身上穿過,不似遇到了任何阻礙。
“有父母泣則得救?”馬哈想了會,再問。
搖了搖頭,那靈魂拿起戈,朝另一處一指。只見他所指的水面有許多落水之人,他們仍在掙扎,然而頭上卻無剛才馬哈所見的黑光。
這其中,無論何種年紀都有,下至小孩,上至老人,皆無人去救。
馬哈不理解了,難道與年齡無關?他再看身邊,哪還有剛才的持戈靈魂,只剩下他自己一人站在橋邊。
其餘的靈魂哪個不想朝中間擠,他現在倒顯得特別安全。
沉吟了一會,他神色一斂,進入了魂流中。這一進可好,到處都是哀怨的聲音,彷彿只有靠近了那些靈魂才能聽得清楚。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想死”,“他殺了我!怎麼不替我去報仇?”“西街那家欠我的三吊錢還沒還”,諸如此類的話語反覆出現。
不是說自己不該死,就是說自己還有未了的事。或是不斷地講自己的死因,或是怨恨於面而不言語……
反觀禽獸也有了開口的機會,口吐人言抱怨的不在少數,例如一隻豬魂講的就是:“那屠夫殺我時刀子也不利索,害我死前受了那麼多苦。”
比苦論哀的比比皆是,馬哈尋了許久,也沒發現有真正結伴的魂。互相述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