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時行千里,耳膜鼓脹的厲害,除了嗡嗡的風聲,什麼都聽不到,沒過多一會兒就頭暈噁心起來。以前只知道有暈車暈船暈飛機的,如今這算是什麼?暈劍?
好不容易飛到目的地,木芫清腳一捱上地面,便不管不顧抱住眼前的一棵柳樹,毫無形象地狂吐起來,直吐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直到吐無可吐,五臟六腑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時,才感覺著心裡舒坦些了,遂直起了腰,斜趴在樹上不住喘氣。
“好點了麼?”男子清和的聲音響起,帶著一點點擔心。
糟糕。木芫清這才想起來,還有寒洛這麼個大活人在她旁邊看著哪。想她木芫清,堂堂青龍宮角木宿主,也算是如花似玉大美妖一個,想不到第一次御劍回青龍宮,卻是以一副暈劍暈到狂吐的狼狽模樣出現,還被旁人從頭到尾目擊了她嘔吐的全過程,傳揚出去,還不讓別人笑掉了大牙,往後還怎麼在青龍宮裡臭屁哪。
然而此時的木芫清已經嘔吐嘔得有些虛脫,就算是有滿腹的心思也沒有力氣說出來,只是回過頭來,沒精打采地看了寒洛一眼,吶吶地點了點頭,又俯在樹上喘起氣來。
寒洛見她這般可憐模樣,臉上憂色更濃,嘴張了張想再說些什麼,一頓,終是沒有說出口。盯著木芫清又看了看,見她呼吸平穩了些,面色也緩了,遂放了心,吩咐道:“我現在要去魔殤宮把事情說明了,你身體不適,就不一起去了,回你自己的房裡休息去吧。我過會兒完結了事情就來看你。”
木芫清又點了點頭,依然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嗓子火辣辣疼得厲害。
目送著寒洛的身影漸漸遠去了,又休息了一會兒,才覺得四肢有了些力氣,扶著樹幹勉強站了起來,低頭看看那一地的狼藉,心裡內疚不已:自己初來乍到的,好事還沒做一樁,倒先做了汙染環境大煞風景的罪魁禍首。看這四周空蕩蕩的,除了樹還是樹,也沒個人經過,真不知道寒洛那傢伙怎麼挑這麼個地方作著陸點。唉,還是等一會兒回到房間裡,再找些工具來清理清理好了。
想到這裡,木芫清忽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自己壓根不知道屬於她的房間在哪裡,該往哪個方向走才對。
“笨蛋笨蛋,寒洛這個大笨蛋,臨走也不跟我說一下,要怎麼走才能回自己的房裡去。”她不怪自己粗心,反而倒打一耙,罵起了寒洛來。可憐的寒洛哪裡會想到,從小長在青龍宮的人,居然有一天會不認得回家的路。
又耽擱了好一會兒,心想這樣原地磨蹭下去也不是辦法,乾脆先到處走走試試,俗話說的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走到那兒是那兒,反正已經是青龍宮的地頭了,還會被別人賣了不成?
木芫清的性子一向是說做就做,當下深呼一口氣,努力挺直了身子,邁開兩條因為蹲得時間太長,微微有些抽筋的腿,顫巍巍地向寒洛消失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繞了多少個***,愣是沒見到半點房屋的痕跡,花花草草,假山怪石的倒是不少,看來是陷在所謂的後花園裡迷路了。木芫清心裡咒罵著當初修建這青龍宮的人居心不良,放著好好的路不去修,非要去附會什麼“曲徑通幽”,這下好了,腳下的路沒一條是直線的,不僅四通八達,還全是曲裡拐彎的,害得姑奶奶七拐八拐的也不知走到了哪裡,想退回去也不知道該從哪裡繞起了。
正走得煩悶,忽聞到一陣濃郁的脂粉香氣,順著風鑽進了鼻子裡面,害得她連打了好幾個響亮噴嚏,清水鼻涕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古代又沒有紙巾,自己又沒有隨身攜帶手巾的好習慣,木芫清只好很邋遢很沒形象的用衣袖揩了揩鼻子,順便借衣袖的寬大,掩住一臉的不悅,向那香氣的源頭看去。
只見一位衣著豔麗的女子,上身套著鵝黃色比甲,下面配上桃紅色描金邊撒花長裙,正如疾風撫綠柳般,邁著小碎步快速向自己走來。待走得更近些了,脂粉氣愈發的濃了,也不知那張臉上擦了多少的胭脂水粉。她髮髻上斜插著一枝雕工精細的青玉簪,模樣倒也俊俏,只是眉目間那一股凌厲高傲的氣質,任誰見了,也不會心生好感。
相比之下,木芫清的衣著就寒酸得多了,洗得褪了色的半舊布衣,一頭油光水亮的秀髮圖省事,只用了半尺紅頭繩繫了個馬尾,全身上下,沒有半點華麗奢侈的裝飾物,往那女子跟前一站,就像是一顆水靈靈的小白菜站在一株嬌豔豔的牡丹花前一樣。
那女子一路走過來,卻不靠近,在木芫清面前足足一米之處站定了,斜著一雙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木芫清好一陣子,這才翻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