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而不安,我說這話是安安他的心。我伸手揭開這人的蒙面,本想笑著說幾句,好讓馮奇更寬心一點,哪知才揭開一角,卻如遭電殛,渾身都僵住了。
這人竟是海老!
海老這人太神秘了。以前何從景對他言聽計從,但在與共和軍共同攻擊南安城時,我聽明士貞說何從景要對付海老,一直想不出究竟是什麼原因,只是我再會胡思亂想,也想不到這個睿智的老者居然會充當刺客,並且現在被我們四馬攢蹄地綁起來。
馮奇看我半晌不說話,過來道:“楚將軍……”
我不等他說完,搶道:“將這刺客裝入囚籠,放到我帳中來,我要馬上審問。”
馮奇答應一聲,楊易在一邊道:“都督。”
他還沒說什麼,我道:“楊將軍,陳將軍,你們休息去吧,讓軍中弟兄加強戒備,只怕刺客還有同黨。再通知廉曹兩將軍,讓他們堅守本陣,多加小心。”
如果照慣例,我總會讓五德營統領與我一同審訊的,楊易想必也要請示一下,卻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只是他沒有多說什麼,面色肅然,與陳忠兩個向我行了一禮。刺客居然侵入了中軍,這還是地軍團成軍以來的頭一次,他們也很是不安。
我小聲道:“楊兄,鄭昭先生現在如何?”
“他被軟禁著,我派了幾十個兄弟輪番看過,每個時辰一換,十二個時辰從不間斷,楚將軍放心。”
我點點頭道:“千萬小心,不能出亂子。”
我回到帳中,裡面已經收拾乾淨了。海老被關在一個囚籠裡。囚籠是關押犯了軍紀計程車兵的,就是以前的坐籠,只是我把坐籠周圍的那些尖棒全都去掉了。海老身上被搜過,利器都已搜走。他被綁在囚籠的欄上,就算醒了也動彈不得。
我檢視了一下,確認海老不會掙脫,向一邊的馮奇點點頭。馮奇會意,拿起桌上的一碗水,含了一口,走到籠邊向海老面上噴去。海老似乎也有鄭昭那樣的攝心術,單獨面對他我還當真不敢,因此讓十劍斬中的今晚輪值的四人都陪在我身邊。
馮奇一口水噴出。剛噴到海老臉上,馮奇臉上就露出詫異之色。海老長相奇醜無比,有布蒙著還看不出來,但這布一溼便貼在了臉上,馮奇看來定是大吃一驚。他倒也沒說什麼,走過來小聲道:“他醒了。”
我走到海老身邊,看著他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看到我,他眼裡卻沒有驚異,只是苦笑了一下,道:“楚將軍,果然殺不了你。”
我又向前走了一步,道:“海老,請原諒我的無禮。”
海老道:“我來行刺,自當如此,楚將軍不必自責。”
我們一問一答間,馮奇臉上已露出了詫意。現在我哪裡像是在審問刺客,倒似與故交拉家常一樣,如果是曹聞道,一定按捺不住好奇心要問我是怎麼回事了。
我拖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道:“海老,我有句話要問你。”頓了頓,我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海老也看著我,道:“楚將軍,你當真想知道?”他看了看馮奇,道:“你讓他們退下。”
海老要對我用攝心術?我的心中一動,但如果不聽他的,海老一定不肯說。我站起身道:“馮兄,你與弟兄們先到外面等著。如果我說要帶此人出去,你不要聽我的命令,立刻用冷水澆到我頭上,將此人拿下。”
馮奇睜大了眼,可能他覺得我有點糊塗了。只是他再莫名其妙,也不多說什麼,行了一禮道:“遵命。”
他帶著三個十劍斬中人一塊兒出去,我重新坐下來,道:“海老,假如你要用攝心術,我勸你還是算了。”
海老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道:“原來你也知道攝心術。你也真的越來越厲害了,現在我就算對你用攝心術,也逃不出去。”
我道:“我也不信海老你會用這種手段。只是今天實在也太亂了,我本來更相信海老你決不會充當刺客,可是你仍然當了刺客。”
海老看著我,眼中灼灼放光。我知道那並不是施攝心術的意思,看著他的眼睛,也不避讓。半晌,海老道:“豈但是你,我也不相信自己會來行刺,但還是來了。”
我道:“那麼,請問究竟有什麼原因?”
海老嘆了口氣,道:“原因很簡單。你那四個保鏢為什麼會出去?”
我呆了呆,道:“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
我皺起眉,過了好一會,才不確定地道:“我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了,是有人給你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