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道:“你們能逃就逃吧,先到營中集合,馬上要燒營了。”
我一說燒營,她們一陣驚呼,一個個衝出帳來。我走出帳外,曹聞道手持一根火把正過來,一見我便道:“統制,這裡屯有車馬糧草,我們可殺個正著!”
已經有一些帳篷被點燃了,火光中,一批批女子從帳中逃出來,只怕這裡總有一兩千個女子吧。我心中一痛,扭頭不去看她們,道:“讓帳中的女子先出來再燒,不要誤傷她們。”
曹聞道吐了口唾沫,罵道:“這些娘們,真不是時候,不要管她們吧。”
我怒喝道:“曹聞道,你難道沒有母親姐妹麼?她們是被蛇人捉來的,讓她們上車,我們能帶走就帶走,不能棄了她們。”
曹聞道一怔,說不出話來。我從來沒有這般用重話說過他,他大概也不明白我為什麼為這些女子對他發這麼大火。但他也沒反駁,行了一禮,回頭叫道:“讓裡面的女子先出來再放火,願走的讓她們上車!”
裡面也屯了一些馬匹,現在馬匹倒可以補充,而且還有多的,大車也有幾十輛。但女子這麼多,要是全上車,恐怕遠遠不夠。曹聞道看了看道:“統制,車子杯水車薪,大部還是逃不掉的,那該怎麼辦?”
我一陣心痛,但仍是大聲道:“聽天由命吧。”
我們且戰且退,一路放火,甄以寧指揮他們將竹筒中的火藥灑出來,這樣點火更加容易。將竹筒整個燒,炸出的聲響實在太大,只怕沒能燒多少,自己的耳朵都要震聾,這樣把火藥取出來燒,倒是更有效果。
火勢越燃越旺,我帶著曹聞道他們向裡面衝去。這中軍是在蛇人陣營的中間,裡面的蛇人卻少的可憐,但後面一定還會屯有蛇人,我們必須趕在那些蛇人衝上來之前將這中軍全部燒光。蛇人在路上行動並不快,要靠馬車代步,這一次我們將蛇人輜重燒光,女子再帶走一部分的話,蛇人縱然再耐飢,也不能持久了。
他們的“糧草”雖與我們不同,但一定也同樣是軍中命脈。此時我倒對邵風觀的這個計劃再無微詞,此次夜襲不管是不是能按計劃退回,我們現在已經有了極大的戰果了。那些女子縱然再怕死,可是留在蛇人中會被吃掉,跟我們走總還有一線生機,我想她們也總會大起膽子跟我們走的。
火越燒越旺,斷後的邢鐵風一軍正在後面與蛇人激戰,但現在我們已經有火陣作掩護,不必太害怕蛇人了,因此諸軍行進有序,一絲不亂。
火是從兩邊先燒起,以防止蛇人突入,那些女子在營中越集越多。我帶著曹聞道他們一路放火,陶昌時緊跟著我們,不時與零星的蛇人交戰。那些帳篷很密,蛇人只能從火牆縫隙間衝進來,反而被我們各個擊破,以前我們五六個人正面也都敵不過一個蛇人,但現在被我們殺死的蛇人大概也有上千了。以三換一,現在就算全軍覆沒,我們也算拼得夠本了,何況這一路殺來,前鋒營與狼兵損失並不重,馬匹補充後,看不出有減少的樣子。
四周的帳篷都已點起來了,裡面燒的很旺,我們在外面也感到一陣灼熱。蛇人就算現在不怕火了,但現在的火勢誰見了都怕。我帶著曹聞道他們去燒中軍後面最後一批帳篷,一到那兒卻不由得一怔。
前面,有一股臭味。火勢熊熊,風中傳來的都是灼熱的焦糊味,但是這股臭氣仍是沖鼻而來。我一怔,邊上甄以寧趕過來道:“楚將軍,這是什麼味?是屍臭麼?”
這股味道我倒是聞到過的,屍臭我也聞得慣了,這味道並不是腐敗的臭味,而是……
這時曹聞道在前面罵道:“他孃的!那幫怪物養了那麼多豬!”
確實是豬圈的味道。那些豬大約早睡著了,被我們的火把一照,一頭頭全站了起來,擠成一堆,直著嗓子亂叫,那叫聲和人的慘叫倒也差不多。我道:“管他是蛇人還是豬,一塊燒!”
豬圈裡溼漉漉的,甄以寧道:“現在我們這邊燒一道火牆,不要讓那些豬衝到我們這裡來。”
曹聞道叫道:“正是。弟兄們,過來,把這邊的圈欄弄倒。”
豬圈靠前一的邊點著了火,火舌像是活的一樣,一下將整個豬圈全燒著了,裡面的那些豬身上全著了火,發瘋一樣向後衝去,黑暗中只見一個個火球向後衝去,倒省得我們再去放火了,曹聞道在我一邊見我有些不忍,笑道:“統制,豬可不是女人,不是不能殺的吧。不過這些豬也立下一功,以後老子要少吃豬肉了。”
我也沒在意他自稱“老子”,只是道:“殘殺生靈,終究有違天道。”
甄以寧道:“統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