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去,只見一輛馬車正緩緩駛來。
那是蛇人使者的車吧。
第二十一章 詐術欺人 下
以前我以為這趟差事有驚無險,但現在才覺察到當中的奧秘。米惹一走,我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抖,天實是一天熱似一天,但我卻象是一下掉進了冰窟中。坐了一會,鎮定了一下,我站起身向外面走去。剛到門口,門外的兩個蛇人喝道:“做什麼?”
我道:“我要去看看我們殿下。怎麼不成麼?”
這兩個蛇人話說得不利落,恐怕連我在說什麼都聽不太懂,過了一會,一個蛇人才結結巴巴地道:“不能走,木昆大人的話。”
木昆不讓我外出?我有些怒意,但又不敢多說什麼,只是道:“為什麼?”
“木昆大人的,不能走。”
那蛇人來來去去只是這一句,我被弄得毫無辦法,看了看那邊二太子的帳篷,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裡面。因為害怕,吃飽飯後的一點倦意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幸好百辟刀仍在身邊,坐在帳篷裡,我緊緊抓著百辟刀的刀柄,想著明天的事。如果割裂帳篷,自然可以出去,但一旦被蛇人發現,那就會不分青紅皂白先殺了我再說了。
現在一味害怕是毫無用處的,既然走到了這個地步,那麼我就得走下去。要救出二太子,已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刺殺二太子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文侯的主意,畢煒作為文侯的親將,肯定是知情的。邵風觀在這事中扮演怎樣一個角色?他獻夜襲之計,明擺著是給二太子上圈套,夜襲失敗的話,他和二太子肯定名譽掃地,但夜襲可以說成功了,說邵風觀是要陷害二太子又有些說不通。二太子發兵來救我們,未必在他的預料之內,也許,在他的計劃中,是另有打算吧?
我突然想到了任吉,猛地,腦中又是一亮。對了!二太子的發兵一定大出邵風觀意料之外,任吉本來只是助守箭樓,他實不該和二太子一塊兒殺到蛇人營中來的,那恐怕是這條計策的最後一招。如果二太子不發兵,可能在城下就會被不明不白地幹掉,就算山都派出的那支反奇襲的小隊數目再少,仍可趁亂得手,那就可以說二太子是死於混戰。沒想到二太子居然會殺入蛇人營中,於是逼得任吉只能以身犯險,不惜與二太子同歸盡。現在二太子失陷在蛇人營中,這訊息也已傳遍了東平城,如果不把二太子救回來,或者救援不得力,那麼畢煒就在帝君面前無法交待了。連起來想一想,畢煒現在是迫切要救出二太子,至於我的死活就不在他的考慮之內,恐怕我能戰死的話,更合他的意思。明天換俘,蛇人一旦察覺,而二太子只消未到我軍營中,那就逃不過它們的追擊,所以才要用這地道吧。
現在我該怎麼辦?
我的手指在百辟刀的刀柄上摸著,想得頭痛,“嚓”一聲輕響,我將百辟刀抽出了鞘。
刀光如冰雪,沁得面板也隱隱有些疼。刀柄上那八字銘文雖然看不清,但已是爛熟於心。我默默地念道:“唯刀百辟,唯心不易。”
刀仍是鋒利無比,吹毛可斷。在無盡的殺戮中,我真能做到“唯心不易”麼?只怕,連以誠待人都做不到了,現在,我也得用些詐術吧。
我冷冷地笑著。我不能讓畢煒拿我的性命來換取功勞,我一定也得安然回去城中。救出二太子,我總也可以再升一級吧,總有一天,我能和畢煒平起平坐,到那時看他還敢不敢算計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又聽到了木昆的聲音:“楚將軍,你沒睡著麼?”
我翻身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道:“木昆先生,你的這兩個手下不讓我外出。”
木昆笑了起來。它的笑聲雖然依舊難聽,但興致看來要好不少。它大概覺得和我們打交道後,我們也並非是它們想象中的那種生番吧。它笑了兩聲道:“實在抱歉,我怕楚將軍你有什麼意外,好事成了壞事,才交待它們不讓你出去吧。楚將軍,吃晚飯還早,跟我出來走走吧。”
跟一個蛇人出去走走?我不知道它是怎麼想的,但能出來透透氣倒也是好事。我道:“好吧。”跟著它走出帳篷。
蛇人的營帳設得很密。現在太陽已經西斜,陽光從一個個帳篷間照進來,平和安詳。木昆帶著我走到一個空地上,道:“楚將軍,歇一歇。”
我揀了塊石頭坐了下來,看著天空。天色蔚藍,白雲浮在空中,彷彿伸手可及。我長吸一口氣,空氣中只帶著些青草的氣息,倒沒什麼什麼怪味。木昆在一邊道:“楚將軍,今天的天多好。”
它的話也溫和如常人,我撥出胸中的濁氣,只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