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部分(2 / 4)

小說:天行健 作者:隨便看看

:“怎麼可能沒父親……”他突然把話嚥住了。張龍友這麼說,大概是有難言之隱吧,這些話也不好多問。薛文亦打個圓場道:“別多說活啊死啊的事,喝酒吧。我們四人出生入死,能一塊兒逃出高鷲城,那就是天註定的緣份。”

我道:“不錯,死者已矣,存者且偷生,天塌下來,壓著的也不是我一個。”

張龍友突然站了起來,大聲道:“正是。我們共過患難,今天能在一起,從今天起,我們四個就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我心頭一熱,也站了起來:“說得太好了。以後若有人能當大官發大財,不能忘了別的兄弟。薛兄,張兄,吳兄,你們可千千萬萬不要忘記我。”

薛文亦“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楚兄,以前你總是一本正經,現在倒也玩世不恭了。”他頓了頓,又道:“要說當官麼,張兄現在被提拔為土府主事員外郎,再升一步就成了侍郎,我們先恭喜他吧。”

工部的編制是尚書下轄左右二侍郎,金木水火土五府的每府都有五個員外郎,負責的稱主事員外郎。張龍友升為員外郎也沒有多久,居然馬上變成了主事員外郎,看來他在文侯跟前也是個紅人。

我們都已有了幾分酒意,連張龍友也終於露出一點笑容。可是我心頭仍然有些不安。兄弟麼?錢文義也算是我在前鋒營時結下的兄弟了,最終他還是背叛了我。人總是在變的,今日的兄弟,明天也不知會變成怎樣。武侯當初和蒼月公的私交甚篤,據說他們還有結為兒女親家之意,但武侯對付蒼月公仍是毒辣之極。我看了看他們,他們仍是談笑風生,都不知道我在想這些。

這時,一個小吏過來道:“薛大人,忠國碑已樹起,馬上要挖土基,請薛大人察看。”

忠國碑雖然比國殤碑要低一些,也有三丈高。這麼高的石碑,當然不會是一整塊巨石,而是用許多石塊鑿出榫頭組裝起來的,雖是石工的活,其實倒和木工更相象,所以才讓薛文亦這個精擅木工的人督工吧。石頭都已編好了號,每塊都有上千斤的份量,這麼重的石頭要搭起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故老相傳,當年的帝君在樹國殤碑時,只想樹起一塊巨碑,一味求高求大,沒想到鑿石容易,搭起來卻難於上青天。當國殤碑樹到兩丈高時,再要抬石頭上去,腳手架都吃不住力。後來民間有人獻上計策,把碑基用土堆起來,透過土堆抬石頭上去,終於將國殤碑樹起來了。這主意雖然簡單,卻極為有效,所以現在樹忠國碑也用了這個辦法。現在碑已樹好,土基還沒挖掉,只露出一個碑尖。薛文亦看了看,道:“好吧。你把這些酒收好。”

過一會可能文侯和太子都會來,要是他們見我們在喝酒,說不定會有不快。我道:“好吧,我們帶點酒過去,再去祭一祭那些戰死的弟兄。”

國殤碑上的名字畢竟離我們遠了,而這塊忠國碑上的名字卻有不少是我們認識的。祈烈、譚青、孔開平、申屠毅、王東、金千石、虞代,這些我曾經朝夕相處的戰友,他們的名字也該都在碑上吧?

土基已經挖了一小半了,露出了忠國碑上的上半部份,那兒已經密密麻麻地刻滿了名字,排在第一位的便是“唐生泰”三個字,跟在後面的便是陸經漁和沈西平。這三個人是南征軍的三個最高主將,但是現在,他們的屍骨都不知在什麼地方。我想找一找祈烈他們的名字,可是名字太多了,密密麻麻的,我根本找不到。

隨著土基被挖下,露出的名字越來越多。我聽得薛文亦他們的呼吸也變得粗重急促,那些深深刻入石頭的名字也象石塊一樣沉甸甸地壓在我們心裡,彷彿有一種勢不可擋的壓力,周圍明媚的陽光也好像一下子暗淡了下來。

我的眼前溼潤了,耳朵裡不時傳來了一些女子和孩子的哭聲。隨著土基一點點挖下來,終於,忠國碑全部露在了外面。

我們不約而同地跪倒在地,薛文亦由張龍友扶著也跪了下來。我把一壺酒倒在碑前,想要說什麼,但喉頭一哽咽,卻說不出話來。

酒倒在地上,泥土溼了一塊,似是淚水的痕跡。

祭過了死者,我們退到一邊,讓雜工把碑身擦拭乾淨。吳萬齡扶著薛文亦坐回輪椅,他剛坐好,突然皺了皺眉,道:“那是什麼?”

山下有一列車隊正從西門外駛出,邊上有重兵守著。邊上一個雜工聽得薛文亦的話,停下手裡的抹布道:“大人,那是內府的車子。”

薛文亦道:“內府?難道帝君有西狩避兵之意了?”

內府就是帝國的寶物庫。帝國有三大內府,帝都有兩個,另一處比較遠,在西北的昌都省的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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