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看了我一下,方道:“好吧。楚將軍,你好生休息。”她似乎還想說什麼,鄭昭又拉了她一下,道:“別打擾楚將軍休息。”
看著他們的背景,我有點好笑,但心中也有些隱隱作痛。鄭昭把白薇看得很重,白薇嫁給他,也是有了一個好歸宿。可是,我心口仍然象堵了塊石頭一樣,有種難受。
錢文義等他們走後,才走上來,小聲道:“統領,剛才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心煩意亂,道:“沒什麼。我們住到哪裡?”方才鄭昭說讓我們住在慕漁館裡,那大概是招待使臣的所在。
錢文義道:“叫什麼慕漁館。丁大人他們已經去了,我們要和你一起去。統領,你方才和鄭先生在房裡呆了好久,真沒出什麼事?”
我道:“真的沒什麼。我們走吧,船上呆得可真累。”
錢文義沒再說什麼,跟著我向前走去。我一邊走著,一邊想著方才的事。鄭昭到底有沒有知道文候的秘計?也許沒有,但我實在不敢保證。如果他真的知道了文候有這樣的打算,恐怕我這一趟差使不會順利。
剛集合了前鋒營的三十人走下船,有個身著長衫的男子走過來,向我行了一禮,道:“請問是帝國楚休紅將軍麼?”
我點點頭道:“我是。請問閣下是哪一位?”
這人道:“小人名叫馮鑫閣,是五羊城遠人司的,鄭大人已關照過我,請楚將軍隨我來吧。”
馮鑫閣帶著我們出了碼頭,那裡已安排了三輛馬車。我道:“慕漁館遠麼?”
馮鑫閣道:“不遠,約摸有半里地吧,請楚將軍上車。”
三輛馬車一般大小,不過馮鑫閣帶著我和錢文義兩人佔了一輛,其餘兩輛讓士兵去擠。馬車很寬大,我進了車,見裡面還很寬敞,總可以坐上十來個人,便對錢文義道:“錢兄,把那幾個受傷的弟兄叫過來坐這車吧。”
和海賊一戰,前鋒營有七人受傷,其中三個的傷勢重一些,現在還沒有完全痊癒。錢文義答應一聲,跳下車去了。等他下車,馮鑫閣卻有點詫異地看著我,我有些不安,道:“馮先生,對不住,我冒失了一點,不要緊吧?”
馮鑫閣道:“不要緊不要緊。”他說著,微微一笑道:“楚將軍真是愛兵如子。”
我笑道:“不是愛兵如子,他們都是我的兄弟,我們一向同甘共苦。”
馮鑫閣道:“是,是,以人為尚。”
這句共和軍的套話倒也不讓我反感。不管做得怎麼樣,以人為尚,以民為本這兩句話本身還是沒有錯的。
等幾個傷兵上得車來,馬車開動了。一路上行去,我從窗縫中看著道路兩邊。雖然夜已深了,街道上仍然很熱鬧,隔了幾年,帝國終於又有使臣到來,可是現在的五羊城卻已經成了共和軍的大本營,如果五羊城的市民知道後也會覺得不可思議吧。五羊城規模並不比帝國小,五羊城統轄的廣陽省雖然是帝國十九省中最小的一個,方圓才兩三百里,但人口卻很多,全省據說已超過兩百萬。南疆自蒼月公反亂以來便戰火不止,以至於哀鴻遍野,相對平靜的廣陽省倒成了避難的首選,現在只怕人口更多了許多,街上來來去去的人一個個神情安祥,一副豐衣足食的樣子。
不管怎麼說,五羊城主統治有方,看來也有他的本事。我看著街上的行人和店鋪,嘆道:“五羊城真是繁華,好象也沒什麼影響。”
馮鑫閣道:“楚將軍以前來過五羊城麼?”
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武候南征時路過。那一次根本沒有到南門來,而且,那一次是為了征討蒼月公的共和軍,現在的五羊城卻已成了共和軍的大本營。我道:“第一次來。對了,蛇人沒來騷擾過麼?”
馮鑫閣突然閉嘴不語,我心知他定然不肯多說,何況他也不會知道什麼內情,便岔開話頭道:“現在五羊城有多少人了?”
馮鑫閣道:“有七十多萬人吧。”
七十多萬!我吃了一驚。當初武候以“為淵驅魚”之策,將南疆難民盡驅到高鷲城,那時高鷲城也不過七八十萬,以至於高鷲城的糧草不繼,四月便告破城。五羊城在正常情況下便能有七十萬人口,這個城市到底該如何管理?我自己帶兵最多不過五千人,但也知道基中困難了,若不是有錢文義和曹聞道幫手,只怕我真要吐血。帝都有五十萬人口,有三萬禁軍,維護治安的執金吾也有五千人,五羊城的七十萬人不知要多少士兵了,肯定已遠遠不止以前大帝與初代城主定下的兩萬私兵之約。如果再加上共和軍殘部,我想現在五羊城的軍隊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