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雨依然當日寒山初見時的淡雅模樣,微微一笑道:“我得一位佛門高僧之助,瞬間移位萬里。別說了,我有件東西給你。高僧說只要你按照他教你的咒語,將這東西扔進碧海就可以填平碧海了!”
“什麼高僧?什麼東西?”談寶兒愕然之極,伸手接過秦觀雨遞過來地東西,定睛一看,卻是一串紅色的珊瑚佛珠,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這不是青龍給的血舍利嗎?”談寶兒猛然想了起來。
“沒有錯,就是血舍利!”泰觀雨淡淡一笑,但不知為何談寶兒見到這熟悉的笑容裡似乎還有著別的一點什麼。但究竟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
該不會這丫頭心裡還放不下我吧?這個念頭在談寶兒腦子裡轉了轉,隨即很快被他拋棄掉了,因為他忽然想到那個高僧是誰了。能被稱為高僧的,自然是有點年紀的,而他所認識的老和尚只有無法地師父枯月和沉風寺的老僧,教過自己咒語的,就只有沉風寺的這個了。
那套咒語好像是叫六字真言咒,傳給自己。正是當初老和尚為了自己剋制無法體內的天蠶魔毒,難道那咒語真還有別的用途嗎?
這個時候。只怕也就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吧!談寶兒搖搖頭,伸手一揚舍利,就要朝碧海中扔,卻被秦觀雨叫住:“慢!”
“怎麼了?”
“沒沒事!”秦觀雨欲言又止。最後卻終於搖搖頭,吐出幾個柔不可聞的字,“一會你要小心點!”
“嗯!”談寶兒點點頭,心中卻想女人果然都是婆婆媽媽的,不管漂亮不漂亮都一樣,唯一例外的只有我地若兒。他將那串佛珠在手裡轉了轉,隨即大喝道:“掩、嘛、呢、叭、咪、(口牛)!”伸手將佛珠朝碧海里扔了過去。
“什麼!”對岸一直在盤膝閉目的無法身體晃了晃。忽然睜開了眼睛。所有地人都瞪大了眼珠,臉上都寫著四個字:不可思議。
好像是向滾燙的油鍋裡扔進了一瓢水,那本來翻騰著的碧濤在瞬間被徹底煮沸,各自騰起丈許高的浪濤,熱氣順著灑徊聲從磨盤大小地氣泡裡飛了出來。
但這只是極短的時間,碧濤翻滾一陣之後,彷彿忽然失去活力的野獸,委頓了下來。碧濤變成了一碗平靜的死水,再過片刻,碧水的顏色慢慢變成了血紅色。並慢慢凝結成了冰,到最後整個碧海都變成了血紅色的堅冰。
“哈哈!這個血舍利居然真的有效!”談寶兒大喜,激動之下回頭抱住秦觀雨大叫,但他忽然發現後者地身體冷得可怕,要命的是居然沒有一點力氣,在他懷裡軟綿綿的,好像一條毛毛蟲。
等他發現不對,去看秦觀雨的時候,秦觀雨的臉色已是慘白如粉,氣若游絲,奄奄一息了。“觀雨,觀雨,你可別嚇你大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談寶兒手足冰冷,全身涼透。
“我很好!”秦觀雨牽動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舍利,舍利,就是要有舍才有利,這血舍利要血才能發揮威力,剛才你念動咒語的時候,舍利就吸走了我身上大部分的血不過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你個傻丫頭,你身上大部分的血都被吸走了,你還說沒有事?”談寶兒覺得鼻子一酸,想要忍住,但幾滴英雄淚還是不爭氣地滴落下來,砸到秦觀雨潔白的臉龐上,流出幾道淺淺地溝壑。
秦觀雨強笑道:“談大哥,你不要傷心。地藏王菩薩說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們出家人,本就該如此的。況且我一條命,能換回萬千神州百姓的命,用你的話說,豈不是大大的賺了嗎?”
“你這個……傻丫頭!”談寶兒淚如雨下。他從來討厭那些哭哭啼啼的人,特別當這個哭的人還是男人的時候,最會被他鄙視,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淪落成這樣的一個人。但這一刻,他卻再也忍耐不住。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又或者,從青龍的手裡接過血舍利的時候,秦觀雨就已註定有今日的一劫。但這冥冥之中如果真的有天意,又為何如此的殘忍?難道老大說的,天意如刀。造化弄人,說地就是今天這樣的情形嗎?
談寶兒無聲淚落。
天地之間,不知何時竟下起了鵝毛大雪,飄飄揚揚,撒滿了整個大風城的四周。城頭上的大風鳥早已筋疲力盡,不知去了何處。人族的大軍卻已在沒有談寶兒下令的情況下,自發地衝過那已經凝結成血冰的碧海,殺進了大風城中。迅速匯入其餘的三門,抵擋魔人地進攻。
天地之間,唯有談寶兒一個人,站在碧海邊上,懷中抱著秦觀雨冷如冰塊的屍體,心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