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身上的火紅顏色終於消失,一探鼻息,悠長均勻,卻是早已進入酣睡狀態,頓時放下心來。
河上小船大都已經被這場煮海大火所燒成了灰,唯有談寶兒買的船因為距離無法最近,反而並未遭殃。此時古三同早已嚇得逃之夭夭,談寶兒將無法弄到船上,當即御船離開這是非之地。但船才開出不遠,水面上忽然冒出一顆人頭,張嘴叫道:“救命啊!談大俠救命啊!”
談寶兒定睛看去,發現那人正是之前被古三同所擒住的青衣少年。今夜種種禍事,全是因這少年而起,他心頭大恨,有心任這混帳在河裡自生自滅,只不過行俠仗義雖不是他的本職,見死不救這樣缺德的事他卻終究做不出來,嘆了口氣,將船劃了過去。
將這少年拉上船來,談寶兒這才發現這人渾身是血,懷裡居然還抱著一段血淋淋的小腿,細看才發現他左腿竟已是齊膝而斷,不由發出一聲驚呼,下意識地鬆了手。剛才隔得太遠,古三同對青衣少年作了什麼,談寶兒並沒有看太清楚,只是聽到少年說自己指示他偷什麼名冊,然後古三同給了他一刀,卻不想這一刀竟是削斷了小腿。
那少年斷腿尚在淌血,臉色慘白,但雙眼中卻透著一種堅毅,眼見談寶兒放手,他竟然雙手支地,強撐著將另外一條未斷的腿跪在船舷上,對談寶兒道:“談大俠大恩大德,小青此生不忘,來日必有厚報!”說完這話,劇痛再也忍受不住,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呸!你又不是美女,連最流行的以身相許都不成,還說什麼厚報老子?”談寶兒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不過看你這小子還算硬氣,老子就好人做到底!”他打架經驗豐富,應付跌打損傷的手藝自也不差,幾下子便將少年的斷腿和原來的腿重新接在一起,綁上夾板之後,末了想了想,又將夾板拆去,將小三留給他的那團神靈散敷了一小塊到少年的肩膀和斷腿處。
做完這一切,談寶兒將少年扔到後艙和無法待在一起。他生怕昊天盟的人找自己麻煩,不敢再待,迅疾御船離開這片水域,向東而去。
船行之後,無法和那叫小青的少年卻都陷入了深度昏迷。小青的狀態很穩定,有了神靈散這神藥,傷口癒合很快,雖然昏迷,但各項生理指標都很正常,想來再過幾日便會康復。反是無法,昏迷中身體不時便有紅光暴閃,談寶兒又是給他服驅魔散又是念動咒語,效果卻不如之前的顯著,多虧謝輕眉施法在一旁協助,才再沒變身成蝶。
只是謝輕眉的法術乃是引月光之力,只有晚上有用。白日時候就只有靠談寶兒,他一邊駕船,一邊還要一遍一遍地念頌六字真言,念得兩日,已是口焦唇裂,苦不堪言,反觀謝輕眉卻每日睡著美容覺,好不愜意。
到第三日正午,唸完一遍真言之後,談寶兒終於忍耐不住,掏出落日弓,對準謝輕眉道:“妖女,老子不和你玩了!你今天再不將舍利交出來,老子讓無法和你同歸於盡。”
謝輕眉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當日我取走舍利,只是一時好奇,但沒有想到,那東西竟是我魔族中人的剋星,一到我手裡,便自動鑽進人家身體裡去,和我身體融為一體,這些日子,你看我在睡覺,其實不過是在運功壓制舍利的正氣而已!”
“有這樣的事?”談寶兒不信。
謝輕眉淡然道:“我幹嘛要騙你?你殺了我四師兄,師父讓我必須殺了你,難道我高興和你這臭男人張口閉口郎來郎去的嗎?那還不是因為我需要找無法化解我體內的舍利正氣!”
“他能幫到你?”談寶兒吃了一驚。
謝輕眉道:“當日舍利進入我身體之後,舍利正氣攪得我痛不欲生,費了三日時光,才勉強將其威力壓制住,根本無法將他逼出來。最後我終於想到,舍利是用來壓制沉風塔裡的天蠶的,反過來說,天蠶的力量也可以剋制舍利。但後來我再探沉風塔,那天蠶卻已消失不見,憑藉舍利的靈感,我發現那氣息進入了無法體內,只是有那老禿驢阻礙,我不能接近你們。我知道你肯定要去東海,這才做法發動一場大水,將圓江港的小船都飄走了,自己找了艘小船專門等你們……”
談寶兒聽得大怒:“你個妖女,那水是你引發的?你知道那些小船都是漁夫們的謀生工具,你……你竟然為了讓我上你的船,一下子全給人家飄走了!你知道不知道,就因為你,多少家庭從此將斷了生計?”
“那是他們的事!”謝輕眉不以為然,“還是說眼前吧!我體內有舍利,無法體內有天蠶,都是正邪衝突,這幾日我每日以引月大法將我們體內的氣息交換,每施展一次引月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