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那個人搬進對面後發生了轉變。
他披著黑色偏藏青的長毛呢風衣,系戴著深藍色的圍巾,只拎著一個大箱子,從此住進了對面的貝克街221b。
那日洛可可在店門口澆花——雖然澆不澆它們都總有一天被她養死——看到那個計程車的頭頂同速飆著一個大的嚇人內容膨脹的氣泡時,她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如果說別人的氣泡只是一塊蒜香麵包,這個車裡坐著的人腦海裡思考著的就是一塊十六寸的芝心卷邊披薩,上面淋著披薩醬乳酪青椒火腿培根香菇雞肉牛肉粒……所有一切你能想象到的食材,洛可可只能用我和我那些快枯萎的花兒們都驚呆了的心情來形容。
隨後那個人頂著那個不停歇變換著內容的氣泡從計程車裡鑽了出來。棕褐色短髮微卷的高個子,高挺的鷹鉤鼻和突出的眼骨。她能記得的只有這麼多,因為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個充盈著她只能以亂碼來形容的變幻多端的氣泡中。那裡面的文字夾雜著圖案,以及她從未見過的數學物理公式,她連看都來不及看就已經飛速變成了另外一些。
洛可可手中的水壺脫落,“啪嗒”掉在地上,溼了一地。
天呢,誰來告訴她那是個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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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她只要看出窗外,就能一眼望到對面房間內那個坐在背對著她的沙發上思考著的男人……頭上驚人的氣泡。
他在沉思時——起碼洛可可認為他是在沉思——頭上的氣泡內是一座巨大的立體宮殿,她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壯觀,大到甚至從他的窗戶內擠出來、充盈在221b的每個角落、令人歎為觀止、宏偉的思想殿堂。
第一次看到時,洛可可險些嚇哭了qaq
裡面有時像是在放一場電影或是ppt,巨大的場景模擬和數不清的符號資料資訊相結合。
——他根本不是普通人。
洛可可的心臟實在受不了,於是,她毅然決然地,拉上了,窗簾。
那日,她聽到了隔壁傳來了悠揚的小提琴音,琴音時而悠揚舒緩,時而急促。
洛可可沒有忍住,她拉開了窗簾。
她又一次驚呆了——密密麻麻的樂符串在一起,一圈圈地繞在那座殿堂周圍,而殿堂內是更加密集的資訊量,幾個小小的音符在那些(洛可可眼中的)亂碼中自由穿梭著。
她以為她拉開窗簾,看到應該是純碎的樂譜或是音符。噢漏,她差點忘了她早就把這個人的大腦與普通人區分開了。
一邊拉小提琴,一邊思考如此龐大的資訊量,這個人,一定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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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可可認為自己永遠不會正面遇到這位驚呆她的先生,因為他不是窩在家中,就是突然急匆匆走出家門打的離開。或者說,他不可能買花。
她錯了。
午後的陽光灑在植物綠油油的葉片上,也將她金色的長髮照映的熠熠生輝。別!別問她那些會開花的植物去哪了行不行?
那位先生從家中出來,披著那件黑色毛呢大衣。他的視線只是在街上掃了一眼,頭頂的氣泡就放佛點燃了中間的一根引火線,“唰”得一下文字圖片像是爆開,從中間飛速湧出奔向四周。
天呢嚕,饒了她,她不想看!
最後她看見這位先生把目光掃到了自己身上,隨著視線從上到下,頭頂的氣泡中飛過一排密密麻麻的文字,接著定格:
'花店店主。(輕度近視)(面油沒抹勻)(脖子手腕面板顏色均勻…長期不佩戴首飾)(獨居)(財務狀況…無負債但生活拮据)(無不良嗜好)(近期沒出過遠門)(遺產繼承自父母…父母由於意外去世)(開花店卻養不活植物…這個狀況出現在近期幾月)(近期急需一份工作解決財務狀況)……'
洛可可看著他頭頂氣泡中連綿不絕的對己描述,不由自主的倒吸口涼氣,撫著植物葉片的一隻手顫了一下。
'……設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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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是洛可可看透別人,今天竟然被別人看透了。
若她看到的只是人們大腦皮層一閃而過的思維,那麼他給人的感覺便是在他眼中的即是從內到外剝個乾淨透徹無法隱藏任何資訊躺在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不怕你怕誰?
他下一秒突然變得神色慌張起來,小跑到洛可可身邊,用著一口非本地的英語腔:
“抱歉,我是對面前不久從威爾士剛搬來的……嗯,我不是很放心,你還記得對面原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