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緩緩站起,繫上一件外袍後,帶著管事和!眾子侄,緩步朝山坡上走來。
馮宛背對著她們,還不曾發現,對面的衛子揚,已把酒斟晃了晃,不耐煩地說道:‘…他們過來了。…,說罷,他把斗笠壓了壓。
等那周夫人的腳步聲傳來,馮宛這才微笑轉頭,見到周夫人,她連忙站起。剛剛行了一禮,周夫人已是搶先一步,朝她還以一禮,滿懷感激地說道:“今日之幸…莫過於遇到了夫人。夫人千萬不要多禮。……
一邊說,她一邊示意婢女們上前,把錦盒放在一側,轉向馮宛,周夫人恭敬地說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小小敬意,還望夫人不要嫌棄。”
兩女在這裡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那一側的衛子揚,卻是不耐地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後仰頭飲下!
就在他抬頭飲酒的時候,馮宛和周夫人司時發現,四周是陡然一靜!
馮宛錯愕地回過頭來,目光掃過呆若木雞的眾世家子,她連忙看向衛子揚。正好,此刻的衛子揚仰著頭,那酒水順著那微抿的紅唇,那光潔的,弧度優美得難言難畫的下巴緩緩流下。然後,他低下頭,重新給自己滿上酒。
他是做得隨意,馮宛對上兀自呆呆怔怔地眾人,卻是苦笑著想道:還只是露出嘴唇和下巴呢,這麼多人便都給看呆了去。子揚的相貌,在胡地便是禍,到了這以外表論人的晉地,只怕會是大禍。
見到眾人兀自回不過神來,馮宛輕咳一聲。
她這一聲咳嗽,驚醒了周夫人和管事。當下他們連忙咳嗽幾聲,又是使眼色又是呵斥下人的,終於令得幾個少男少女回過神來。
雖是回過神,少女們還有點心神不定,時不時地朝衛子揚看去。
見狀,周夫人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馮宛。就在這時,被看得不耐煩的衛子揚,靡啞著嗓子開口了,“夜了,諸位請回吧。”
說罷,他右手一揮。
隨著他這個動作一做,幾個親衛步履錚錚地踏了過來。這些從血山屍海走出的人,那是何等的煞氣?瞬時,世家子們一凜,同時向後退出。
周夫人見狀,連忙朝著馮宛一福,壓低聲音說道:“大人萬勿見怪。”
說罷,她急急轉身,帶著子侄們匆匆退去。
他們一邊走,一邊還有人頻頻回頭看去。對上那個重新把斗笠遮得嚴嚴實實的郎君,一個少年讚歎地說道:“那馮夫人還說他們來自胡地!區區蠻夷,哪有這等人物?真不知是哪家子弟,生就如此風采?”
這時的名士,也是這般任性,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和事,都是一喝了之。因此,衛子揚雖然使得他們沒臉,可這些人包括周夫人在內,都覺得尋常之極。
另一個少女在旁呢喃道:“可惜不見玉郎真容。”竟是萬分惋惜。
望著那些走了老遠,還有戀戀不捨地回頭張望著的人,馮宛轉過頭,靜靜地看向衛子揚。
感覺到她的目光,衛子揚抬起頭來。
他斜長的鳳眸瞟了馮宛一眼,血色眸子眯了眯,有點委屈也有點無力地說道:“你惱什麼?難不成要我在臉上割上一刀?…,
馮宛輕嘆一聲,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就在剛才,她還在暢想著兩人找個地方隱居終老的美景,還想著,現在他們有錢,完全可以拋去都城的恩怨,實實在在地過一些平靜的日子口可這會兒,她便意識到,那事情是多麼的不可能一一以衛子揚的容貌,他手中沒權,哪裡能有一塊淨土讓他安歇?
見到馮宛依然恍惚,衛子揚站了起來。
他大步走到馮宛面前,拿著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啞著聲音,鳳眸流波地說道:“見到他人垂涎你家檀郎,阿宛悶悶不樂了?”血色眼波如同流霞般畢美,微揚的嘴角,沙啞低靡的語氣,帶著一種讓人癢到心尖的力量。
這樣的衛子揚,怕是神仙也無法抵擋吧?
馮宛不受控制地抬起頭,迎上他的眸子,投入他的懷中。帶著醉意,渾然忘記了剛才浮出的擔憂。
溫香軟玉自動投入懷中,衛子揚不由低低一笑,他外袍一甩,輕輕罩住馮宛的身子。然後把她攔腰一抱,便向不遠處的帳蓬走去。
直到他們入了帳蓬,眾世家子這才收回目光。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後,同時低下頭。良久,周夫人的低喃聲輕輕飄出,“找了個這樣的郎君,註定難得安寧吧。,…
一晚轉眼便過去了。經過這一波後,衛子揚再紮營時,便會選擇離周氏眾人足有四五百步遠的地方口他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