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拉動馬車的那些奴隸們揮動長長的鐵刺鞭。
鐵刺鞭,顧名思義,就是鞭子上面有著一根根精鐵所鑄的細小尖刺,極短極細,鞭子抽在人身上,不會傷到人體的血管,也不會深入地刺入人體的內臟,卻恰恰可以把人的面板抽破,刺痛到皮下的神經,讓人痛覺倍增,苦不堪言。
這是一種貴族常用的鞭撻奴隸的工具,很明顯,兩個貴族少年手中的鐵刺鞭還是經過專門特製的,類似於趕車的馬鞭。
本來拉動這輛馬車,五六十個奴隸就已經使勁了力氣,蒙揚注意到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被鐵刺鞭抽打過,隨著鞭子的揮舞,還不斷有鮮血飛濺起來,緩緩開動的馬車,殘忍的貴族少年,眼神空洞比牲畜都還要悽苦的奴隸,大街上血腥的一道道血痕,這一幕幕落在蒙揚的眼中,讓他的九色情花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看到,大街上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盡皆老遠就開始躲避這輛巨大的馬車,似乎稍微躲避不及,兩個囂張少年手中的鞭子就會落到他們的身上一樣。蒙揚注意到,這些路人安然地面無表情地站在街道兩旁,漠視著這一切。似乎,這些都跟他們毫無瓜葛,這一幕幕血腥殘忍的場景,根本無法觸動他們的心神。
這就是麻木。典型的麻木不仁。
蒙揚深吸一口氣,卻還是壓制不住內心的煩躁。
與科利福等奴隸們相處了好幾個月的時間,蒙揚從未覺得從野蠻人變成奴隸的他們,跟正常的人類有什麼區別。但帝國人卻始終有種極其強烈的優越感,他們覺得自己天生就比蠻族高出幾等,天生就該把蠻族人踩在腳下,任意踐踏。
但奴隸中,可不僅僅只有蠻族。
譬如蒙揚現在就分辨出,拉車的奴隸隊伍中,就有近半數的奴隸是帝國人,也就是說,這些人要麼是平民,要麼就是失去了一切的貴族,當然,這都是他們之前的身份。
誠如若依所言,帝國這棵大樹真的是長滿了毒瘤,是該下大力氣清除的時候了!
帝國貴族,從不把奴隸當人看,許多奴隸甚至卑賤到一個銀幣都不到的價格。貴族在壓榨奴隸們,讓奴隸們為其創造巨大財富的同時,卻無比的漠視他們的生命,肆意踐踏他們,拿他們當做取樂的道具。
這在帝國,是一個十分普遍的現象,只有像若依說的那樣,積聚起足夠強大的實力,蕩平一切的腐朽,才可能還世界一個清明,還各種種族人們之間的一種平等和諧。
這條路,是要堅持走下去了!
蒙揚始終沒有注意到,他帶著焚天和獵天,因為怔怔地出神,就一直穩穩地不動一下地站在大街的正中,無數閃避到兩旁的路人們都驚駭地看著他,而他卻一無所覺。
被鞭打的奴隸們沒有一個人口中發出痛呼,他們近乎機械地艱難地拖拽著鎖鏈,拉動馬車前行,空洞的眼神絲毫沒有察覺路中間站著一個黑髮黑瞳的男子,擋著馬車前行的路。
街道兩旁的人們皆鴉雀無聲,有的看著馬車,有的則看著那個奇怪的貴族戰士,不知道為何這個戰士有如此大的膽量,敢攔在路中間。
兩個貴族少年,都穿著一身裘皮大衣,他們陡然注意到路中間站著一人攔住了馬車前行的道路,頓時怒不可遏。
兩人齊齊一振雙臂,便褪去了罩在身外的大衣,露出裡面的一身精緻職業者服飾來!
左邊金髮碧眼的左手反握著一根精緻魔法杖的少年貴族,胸口掛著一枚有七顆黃色星星的魔法師勳章,竟是一名七級魔法師。
而右邊那黃髮面色也略顯焦黃的少年,則掛著有七顆紅色星星的戰士勳章。同樣也是七級。
兩人微微愣神了一瞬,便眼露兇光,惡狠狠地瞪向蒙揚,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蒙揚一腔怒氣滿溢的緣故,幾十個拉車的奴隸竟齊齊停止了掙扎,靜靜地站定在原地。
“什麼人?竟不知死活地擋住我們的車駕?還不快快滾開,要是耽誤了本將軍贏得這場比賽,老子把你全家變成奴隸!”
魔法師少年一振魔法杖,衝著蒙揚厲聲呵斥道。
這一聲喊,立即把蒙揚從出神中驚醒過來。
他漠然地抬起眼,雙目中怒氣如刀,在兩個貴族少年臉上一一掃過,竟讓兩個七級職業者心生寒意。
蒙揚這才注意到,兩個貴族少年竟然都已經是七級職業者,看兩人的年紀,應該比若依還要小一些,若依可是號稱罕見的魔法天才,也多虧得到了他的幫助,才順利進階到六級的境界,但是這兩個少年,如此年輕,就已經是七級職業者,難道,這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