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粼向來是關心莫問天勝於自己的生命的,現在看到一天的古怪,他也有些著急。
“四個月了,為什麼他這四個月不肯說話呢?”冷粼喃喃著,忽然周身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麼。“四個月前,不正是白衣給自己下戰書的時候嗎?難道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危險?還是……自己真的會一去不回?”
冷粼蹲下身,輕輕的摸了摸一天的頭髮,柔聲道:“一天,告訴我,為什麼你不肯說話?”
一天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著,眼神中竟有一種孩童所沒有的憂鬱。
許久,他才張了張嘴,低聲說道:“我不開心!”
“為什麼?”冷粼見他終於開口說話,有些興奮,但還是儘量保持著溫柔的口氣問道。
一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開心!”低下頭,將頭倚在雙膝之間,默默的發呆。
冷粼見狀,知道他又不準備說話了,嘆口氣,站起身,望著腳下滾滾的河水,也發起呆來。
無翼始終沒有說話,關於莫問天的存在她是知道的,不過她卻沒有想到莫問天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法相又戴上了斗笠,很專業的搖起櫓來。
小船兒在法相的輕搖之下,開始向彼岸駛去。
就快到對岸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冷粼忽然蹦出一句話:“法相,你老實話,我這次去到底會怎麼樣?”
法相彎腰搖櫓,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也問過師父,他說你們都不是凡人,根本無法測得天機。”
冷粼撇撇嘴,無法測得天機?哼,是不能洩漏天機吧?
若說般若寺的慧如老和尚沒看透這事的深淺,打死他都不相信。
連一天都能夠有莫名其妙的預感,難道此次自己真的走到了無比兇險的地步?
幾百年來,自己大凶小難經歷過無數次,難道這一關自己真的過不去了?
冷粼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所考慮的並不是自己的安危,他擔心的是,若自己真的死在了白衣的手上,那陰風門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恐怕就要永無寧日了。
無翼俏臉煞白,顯然也明白了法相的意思,這位火紅的女子咬著嘴唇,一言不發,默默的想著心事。
法相忽然轉過頭,似乎是不經意的說道:“師父還說了,凡事無絕對,天道也依人道而變!”
冷粼聽得一頭霧水,法相的意思彷佛是事情還有轉機,這個可惡的和尚,說話永遠是說半截,讓人猜來猜去,討厭得很。
倒是無翼聽法相如此說,臉上的陰霾散去了許多,紅色的瞳仁不停的轉來轉去,不知道又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小船終於在岸邊停下,法相又摘下他那大大的斗笠,肅然道:“到岸了!”
三人依次跳下船,只有一天不肯下船,躲在船艙裡不願意出來。
“冷粼,一路小心!”法相說這話的時候,居然一點都不像個和尚。
冷粼點點頭,望著船艙中偷偷向外望的一天,忽然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感覺。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冷粼想起了這兩句話,發覺很適合自己現在的心境。
一直低著頭默默無語的無翼忽然抬起頭,向法相說道:“大師,能不能借一步說話,小女子有事要請教!”
法相愕然,轉頭看著冷粼,卻發覺冷粼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施主若有要求,小僧定當從命,請教二字卻不敢當!”法相面對著貌美如花的無翼,又擺出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他早就看出來這個火一般的女子,修為不知比他高了多少倍,只是,不知道她要問自己什麼事。
冷粼傻傻的看著無翼和法相走出二十幾步遠才停下,然後二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把耳朵豎得跟兔子一般都沒有聽到一個字,唉,人家刻意躲著自己,又怎麼會讓自己聽到?
遠遠的,冷粼只能看到法相的表情不斷變化,一臉的驚詫,然後是摸著光頭恍然大悟的樣子,再然後又肅然起敬,然後連說帶比劃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無翼只是偶爾的時候插句嘴,大多時候都是默默的聆聽,神情不變,一副從容的樣子。
“這兩個傢伙,第一次見面就搞小動作,這和尚,不地道哦!”冷粼心中不住的編排著法相。
時間不長,二人又一前一後走了回來。
“你們在搞什麼鬼?”雖然明知道他們不會告訴他,冷粼還是忍不住問道。
無翼是一副心滿意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