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雅不知道是手亂了,還是心亂了,曲子已經亂了音節,顏面已經潮紅,幾欲離開安堯息有些冰涼,但卻讓自己發熱的懷抱。
無奈她是明白的,她的力氣尚且還是掙脫不過安堯息的,微微仰頭看著安公子白皙的面頰,光潔的下巴在自己髮間擦個來回,不禁心頭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再次抬頭往上看,只見安公子的目光也從琴上離開,漸漸往自己向上抬著的臉上望去,四目相對。芙雅一時緊張,自顧的去尋找下一個目標點。
“躲什麼?這麼多年沒見了。不想多看我一眼麼?”安公子聲音輕輕的蕩在荷花塘上。
芙雅又是一陣緊張,連忙從那琴與人的桎梏中解脫出來,結巴的說道:“今天就到這裡了,我~~我累了。”說著轉身要走。
誰知剛一離開,一隻有微涼的手又將她單薄的手臂握住,聲音淡淡卻帶著磁性的說道:“好,我送你回去。”
芙雅不禁一怔,看著這長身玉立的男子已經一手環著自己的臂膀了,無奈心中暗歎一聲,過繼來的冤家。轉念一想,回去也不是什麼上策,納納道:“我還是在竹林中練一會琴吧,琴師傅應該還在那邊等著。”
安公子不禁一拂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帶著戲謔,淡淡說道:“也好,去吧。”
“那琴,”芙雅看著安公子手中捧著的琴,絲毫沒有要給她的樣子,試探的問道:“我還是搬回去吧。”
“無妨,你可以先去看看琴師傅,再做打算。”俊朗容顏緩緩笑著說道。
“嗯,”芙雅點頭往回走去,只見竹林之中已經空蕩蕩了,不禁問芮微道:“琴師傅呢?”
芮微結結巴巴的說道:“和,和,前些師傅一樣長嘆一聲,便不管不顧的離開了。”
芙雅又是一陣嘆息,心中落寞,一時納納的站在青石旁,看著悠長的竹林小道發著呆。
忽然間一陣清涼的感覺傳上了自己的肩膀,讓自己煩躁的心安靜了一下,芙雅連忙轉頭回去看,只見安公子一手執琴,面容和緩的看著她。
芮微是有前車之鑑的,見著兩人氣氛不簡單便匆匆閃出竹林去了。
兩人對視一會兒,安公子似乎已經看到了芙雅內心的失落,淡然一笑將琴放在架上,一手輕輕撥弄琴絃,一邊說道:“世間事,從未簡單,卻也不見得有多麼複雜,只是要用對心中的那根弦。安清自是聰慧,只是現在困惑了。”說著輕輕撥弄手中的琴絃,舉重若輕,一下一下勾動琴絃的輕音。
芙雅抿唇看著一旁的安公子,細細想著那句話,可是如何用對心中的那根弦呢?
安公子見著蹙眉沉思的芙雅,連忙伸手過來,將芙雅牽過來,仔細講到:“這音律本是分宮商角徵羽的,五律形成音律,同樣又變化無端,形成起伏環轉的曲調。而琴上的每根弦便是一個音調,不同的音調組成不同的曲。”說著輕撥了一下道:“這一調是安清最喜歡的泛音。”說著懷著期待看向芙雅。
芙雅一臉懵懂的看著他,心中抑鬱,什麼是泛音。
安公子不急不躁繼續講到:“音色分泛音,散音和按音。泛音法天散音法地按音法人,象徵天地人的和合。泛音清靈向上,似天;散音渾厚重質,似地之厚德;按音多變,音色豐富,似人世百態。”
“嗯。”芙雅心中不禁想到,人人都說芙四小姐曲高和寡,不是人間煙火,自然喜歡泛音多過其他。只是這是如何彈出,不禁又是疑惑了。
安公子揮袖手撥琴絃,奏了一調。接著道:“這便是泛音,清靈向上,似天,撥琴之時,手指不可太過硬朗,要靈活曲張。劃過琴絃的時候也要像蜻蜓點水一般。”說著覆著芙雅的手來試彈。
果真按著這個指法播出來的琴音很是空靈曠遠。
芙雅心中不禁一喜,轉頭看向安公子,安公子接著說道:“只有泛音,曲調便會飄忽,泛音為主加散音,再加按音才是音律。”說著又覆著芙雅的手練習了一陣子。
芙雅似乎找到了通往音律的途徑,手指也不那麼僵硬了,音調也開始漸漸可以入耳了,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徑自練習了起來,一曲接著一曲,將前些日子怎麼都練不會的曲調彈了出來。
自己似乎是很盡興,無意間掃了一眼安公子,卻見他的神情凝重了,眉間浮上一絲驚訝。
芙雅緩緩停下手中的琴音,謙虛的問道:“公子,有何不對麼?”
“沒有,沒有。”安公子連忙說道,但是還是掩飾不住他臉上的那絲驚訝,過了一陣子才緩緩說道:“安清,我聽你的琴音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