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援手的男人,感激他的包容關懷和疼愛,之前她以為憑著這份感激和三年前的承諾能支撐兩個人相扶相攜一輩子,直到昨晚她才明白,有些事情,就算是滿腔的感激也是做不到的,她的身體她的靈魂,依舊不屬於他。
在沒有想出最好的報答方式之前,她決定離開,讓彼此靜一靜。
一念知道自己自私又無情,提著行李上了去往機場的計程車。
路邊停靠的轎車內,柏崇按了按發痛的太陽穴,悵然失笑。他開門下車,回家。
“柏先生,剛才安小姐回來過,我按照您的意思告訴她你出門了,她剛才提著行李……”
“我知道。”
柏崇應了一聲,頹然往家走。
她的想法從來都這麼好猜,腦子都不用轉彎就能猜到,她選擇離開,從來都是這麼毫不費力,沒有絲毫的眷念不捨,在她心裡,他至始至終不過是一個脾氣溫和的過客而已。
公寓裡,安靜地落針有聲,烈日灼烤著窗戶上的玻璃,煩悶地讓人想砸窗,而此時,還只是溫和的上午。
柏崇攤開了桌上的那封信。
【崇:
對不起,我現在有資格說的,似乎也只有這三個字了。
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你是喝醉了一時失控,我也可以理解,我今日的舉動,絕對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
三年前,如果沒有你的救助,我肯定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最崇拜最敬重的老師,記得那時候我就喜歡喊你柏老師,一直想跟你學習演戲呢。
這三年,你一直在悉心照顧我,你為了我變賣了國內的別墅,放棄瞭如日中天的事業,比一個專業的護工還會照顧我。記得那會兒我被抑鬱症困擾,一到晚上就睡不著覺,而且任何一點響動都聽得不,你為了……
……
所有的好我都記得,那是需要我一輩子銘記於心的東西。
我只是出去散散心,不用擔心我,你自己保重身體,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關窗戶。
一念留】
信不長不短,細數了他種種的好,好到連他自己都覺得是虛幻。
柏崇不禁失笑,捏著信的手指骨節泛白,如果他真如她說的這般好,為何她還是要棄他離去,為了另一個男人。
得心者,坐擁天下,未得心者,一世漂泊。
……
機場。
一念將訂婚戒指放在小盒子裡,看著手指上那個淺淺的壓痕,長吁一口氣,覺得輕鬆了很多。
她既自私又任性,根本不值得那麼優秀的男人捧在手心,希望可以找到一個傷害最小的方法來平衡彼此的心。
捏著回西城的機票,只覺恍然如夢,原來自己最想去的地方還是原來的地方。
“美女,旁邊有人嗎?”
“沒有。”
將自己佔位的包拿到懷裡,一念連頭都沒抬。
“安小姐,你發呆的時候還真不是一般的專注,被人偷了東西估計都不知道。”戲謔的聲音傳來,她才疑惑地抬眼望去。
陸風正一臉訕笑地望著她。
一念輕笑,怎麼又和這位作家碰面了,這到底是緣分呢還是緣分呢,走哪裡都能遇到,而且人家也是帶著行李,分明沒有跟蹤她的嫌疑。
“在外面飄蕩的時間太久了,突然想回去看看,找找靈感,正好寫到國內的戲份,怕跟不上時代。”沒等她發問,男人已經把去向和目的都講完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洞察力和表達力雙強嗎?她咂咂嘴,露出稱讚的表情。
陸風打量著她,一副看透她的表情,“看你的樣子是想通了,要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一念搖頭,“怎麼可能,只是回家而已,想家了。”怕被人戳穿,她飛快地轉過頭,把玩起手機來。
簡訊不期而至。
【注意安全。】
柏崇的,剪短的四個字,讓她鼻腔一陣酸意湧起,眼底浮起一層水光。
他到底是這個世界上最溫善的男人,對她寬容以待,不管她做任何過分的事情他都不會責罵半分,還替他擔心。大抵就是因為他的好,才給了她這樣恣意妄為的機會。
心裡莫名有一股暖流湧動。
飛機起飛,雲層疊疊,從洛杉磯飛往西城。
抵達西城國際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一念和陸風一齊走出機場,被冷風吹得一陣哆嗦。
這兩天下雨,西城大降溫,兩個沒做足功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