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傷害順哥兒的事情。這婦人到是真心疼愛那孩子。
“奴才原先是俯裡大少爺的奶孃,後來大少爺大了,奴才又有了蘭依,太太看著蘭依乖巧,便特允奴才將蘭依帶進俯。後來大少爺立院後,奴才,蘭依便跟了大少爺去了外院。”
“兩人也不知什麼時候便有了那男女之情。老奴知道這是斷斷不可的,告訴蘭依,要麼就做個頭等的管事媽媽,要麼就是一個通房,遇上了好的主母抬了姨娘,其它的都是非份之想。”“可是蘭依生性要強,……後來,大少爺果真應了太太的諾的上王俯求親,老奴想,也好,讓蘭依死了那心。卻不想,一年前,蘭依竟然懷了孩子,還生下了他。大少爺說將孩子養在二房成少爺名下,到時過繼到夫人你這,孩子便照樣還是謝家的長子嫡孫。老奴阻止過的,可是蘭依死活不聽,大少爺也說他自有決斷。”
“……”
至此梓清便是明白了,這婦人怎的對順哥兒如此情深,想來,順哥兒從生下的那刻至入謝俯前,都是她同蘭依親自帶養。那婆子還說,她本不贊成蘭依進謝俯,奈何,蘭依卻說不放心順哥兒,再說又是要過繼到梓清名下,她以姨娘的身份在旁邊看著便好。
所謂人心不足蛇象。她們總想著得到一點便好,卻沒有想到過,那一點又如何足以填平 的鴻溝。梓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本是成人之美。誰料想卻是給自己引下禍端!
梓清閉了閉目,她一直想不好,要怎樣對待這個婦人。殺了她,似乎過了;不殺,放了,只怕會壞事。想不到她自己做出了選擇,也或許是不想讓梓清拿她來威脅蘭依,又或者是想著一死百了。什麼樣的想法,梓清已經不願去想像了。這一刻,她猜測到了自己的危險。也許在她好步步緊逼的時候,那兩人早已經給她定下了謀身之計!說不定哪天突遭橫禍的便是自己,不能再等了。
“世子,將那婦人尋個什麼罪名,示眾!時間我會讓人來通知你。”
“你的意思?”
梓清點頭,“是的,上天要一個人死,必定先讓她瘋,我要蘭依她自己挑開這個局。”
“我知道了。”
梓清再坐了坐,起身告辭,身後蔣少軒輕聲道“這婦人的死也知會一聲二公子。”
梓清想到碧雲閣這些日子的鬧騰,點了點頭,兩人即是同仇敵頦,自當互通有無。
回到謝俯,已是日暮西山,杏梅遠遠的站在俯門外相迎,見了梓清的馬車,連忙將喚了人將那青油小車推了出來。
換了車,一路無語,回到渡月軒。途經碧雲閣時,梓清步子頓了頓,拿眼看杏梅,杏梅上前,小聲道:“今日甚是安靜。”
梓清不語,只拾了步子往內院走去。
夜裡梓清就著一盞小燈,看《沁陽地理圖》時,謝沐安撩了簾子進來。梓清微微一愣,他來做什麼?放了手裡的書,起身侍候著謝沐安梳洗。
“太太今兒找了我去訓話。”謝沐安接過梓清手裡的帕子,撩了眼角看她。梓清淡淡的笑了笑,“好端端的怎的想起訓話了。”
“太太的意思是,雖說過繼了順哥兒,可你我夫妻還是要努力努力的好。”他挑了眉頭看梓清,眼尾含著欲笑非笑的神情,梓清暗暗的呸了聲,臉上卻是一片淡然道:“原本指望著蘭依能為爺開支散葉,誰知……”嘆了口氣,忽的眉頭一挑,歡聲道:“錢俯的雅表妹好久沒來俯裡了。”
“你提她做什麼。”謝沐安不悅的挑了眉頭看她。
梓清佯裝惶然,“你若不喜歡她,我那五妹妹如何?”
“你什麼意思?”謝沐安蹙了眉頭,警覺的看著梓清,“你還想給我納妾?”
“是啊。”梓清掩了唇笑道:“一個妾也是妾,二個妾也是妾。我與你說好,這一月之中若蘭姨娘再無喜訊傳出,我便寫了信回去,讓人將五妹妹送了來。”
“胡鬧。”謝沐安惱怒的瞪了她一眼,梓清卻是淡淡道:“就當是我胡鬧,若五妹妹也不行,我會將雅表妹也納了,若雅表妹……”
她的話還未說完,謝沐安已是轉身,怒氣沉沉的甩了簾子,往碧雲閣走去。梓清唇角嚼了抹涼笑,冷冷的看著那抹身影消失。當真是情深意切,也許在他的本意裡,連她這個正妻都是多餘的?謝沐安,我有心成全,你卻當我愚笨可耍!希望他日,你不會後悔。
次日,一大早謝俯便來了貴人,這貴人原本也是梓清料想當中的,依著她想,應該會再推些日子。必竟宮裡的鬥爭越發的慘烈,看惠貴妃此番如此迅速,許是聖寵不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