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小小的身影靠了上來。
“冰兒。”
冰兒這個名字很久沒被宮人叫起了,乍一聽到,冰兒震了震,轉了頭看向那抹身影,“是你……”
* * *
御書房
皇帝神色凝重的看著跪倒在地的安慶長公主,跺了跺腳道:“皇姐,你起來,起來說話。”
安慶長公主搖了搖頭,滿面戚色的,她幾乎是泣不成聲,滿頭華髮在這片溫潤的光裡,顯得那樣的悲涼。皇帝看著跪伏在地的長姐,這雙手扶著他走過多少的風風雨雨,此刻卻用來支撐著那個跪拜自己的身子。喉頭一痛,緊跟著,“撲通”一聲,皇帝在安慶長公主跟前也跪了下去。
“皇上。”安慶長公主抬頭,看著這個自幼便被自己庇護的弟弟,眼裡的淚再次滾滾而下,“澹兒,他死得冤啊。”
皇帝低了頭,幾乎是瞬間,他便斷定,當年嘉慶之戰的真相出來了,那個撲朔迷離的玉玲瓏,想來已經顯山露水了。皇帝目光炯炯的看向安慶長公主,“皇姐,不論是誰,聯都會給澹兒一個交待。”
跪在一側的太監總管便頻頻的給曲嬤嬤遞眼色,曲嬤嬤挪到安慶長公主身側,輕聲道:“公主,先起來說話吧,皇上還跪著呢。”
安慶長公主扶了皇帝,二人同時緩緩而起。
跪了一地的宮人緊跟著也直起了身,便有小宮女上前奉茶。安慶長公主看了眼殿中的眾人,皇帝擺了擺手,太監總管一聲,“退下。”宮人便緩緩而出。
安慶長公主自懷中取出那張紙,顫抖著,奉上皇帝跟前。
皇帝接過,就著瑩潤的夜明珠的華光,眯眼看去。
“崔必至,可先引至近郊,殺之。失此一將,帝當若失一臂。自此,沁陽無可與漢成爭鋒。弘文謹上。”
“狗賊。”皇帝一聲斷喝,但聽“啪啦”一聲,御案之上所有物什被皇帝盛怒之下一掃而光。“聯要滅他九族。”
安慶長公主已是捂了臉,坐於一側,泣不成聲。
御書房外宮人聽到那聲龍庭之怒,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此刻,又聽到細細碎碎的哽咽之聲,不由得越發壓低了頭,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會受此牽累。
“來人。”
太監總管小心的踩了步子進去。“皇上。”
“傳大理寺卿呂正奇,刑部尚書張聞,嘉親王韓成佑進宮。”
“是。”
太監總管擦了把額上的汗,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突然間傳這麼多人進宮。皇帝卻仍是餘怒未消的來回踱著步子,額際青筋一突一突的跳著,“狗賊,當真是可惡至極。”
安慶長公主拭去臉上的淚,看著皇帝,沉聲道:“皇弟,椒淑殿的那位,如何論處?”
皇帝不由便窒了窒步子,椒淑殿?謝沐真!臉上生起一抹沉痛的顏色。安慶長公主長嘆一聲,緩緩的低了頭,“惠妃懷有龍子,不若先在偏殿安置吧。”
皇帝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是長姐網開了一面。
不消多時,皇帝深夜召重臣進殿的訊息,便在宮裡傳了開來。
鳳儀殿,皇后卻是一反眾人,呼瞭如意道:“本宮累了,除卻聖上,誰來也不見。”
“是,娘娘。”
椒淑殿內,正自睡得昏昏沉沉的惠妃,突的便從夢中驚醒,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全身都已被汗染透,膩得難受,又聽到外院有細細碎碎的竊竊私語聲,不由蹙了眉喊五月。
“怎的這般喧譁?”
五月小心的上前,輕聲道:“娘娘,皇上適才召了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嘉親王進宮。”
“皇上突然召他們進宮做什麼?”惠妃眉眼一凝,看向五月”,出去打聽一下,長公主深夜進宮所為何事。”
“是。”五月匆匆退了出去。
未幾卻又匆匆的返了回來,“娘娘。”
惠妃正斜斜的靠在榻上,見五月去而復返,急聲道:“打聽到了?”
“回娘娘。”五月額際的冷汗一拔一拔的往外冒,臉色一瞬間也透白了許多,“椒淑殿被侍衛圍了。”
“什麼!”惠妃連忙起身,腹中卻是一抽,痛得她跌坐回了榻上,她顫著眼去看五月,“是單單圍了椒淑殿,還是其它殿也圍了。”
五月搖頭,“奴婢想走出去時,被攔了回來,說是皇上有令,嚴禁各宮走動。”
“五月,出事了。”惠妃坐在榻上,一遍又一遍的無著腹內同樣燥動不安的小皇子,深深的吸了口氣,梳理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