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一切的祖母的心。相信,青鋒已經找到華歡,疊影也已徑帶了狼衛護衛起府邸,他遲到一會兒,問題應該不大。
香雅得了眼色,福了福禮,跟在曲嬤嬤身後退了下去。
安慶長公主見崔雲驍沒有忤逆她的意思,眉宇間的皺紋平了些許,但臉上仍是寒霜凌凌。隨侍在一側的英親王妃,連忙親自從丫鬟手裡接了茶,奉到安慶長公主子裡,輕聲道:“公主喝茶。”
安慶長公主接了,掃了眼殿內眾人,擺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莫氏行禮,帶著田氏眾人退人。殿內只剩下主孫二人時,崔雲驍上前,靜靜的凝視著安慶長公主兩鬢銀髮,良久,撩了袍子緩緩在安慶長公主身前跪下。
“驍兒。”安慶公圭手一顫,手裡的茶便潑了一身,她卻是渾然不覺,只是怔愕的看著直直的跪在跟前的崔雲驍。
“驍兒不孝,惹祖母生氣了。”崔雲驍重重的磕了個頭。
“驍兒。”安慶長公主將手裡的茶盞擱在桌上,伸手去扶他,“祖母說過多少次,男兒膝下有黃令,你是那頂天立地的漢子,不可輕易與人下跪。”
崔雲驍攥了安慶長公主伸出的手,抬起頭看著她,“祖母,驍兒求您一個恩典。”
安慶長公主臉色一緊,眸中便有了暴戾之色,她緩緩的將手收起,眉目清冷的睨著崔雲驍,“為了那個女人?”
崔雲驍不動,只是一雙冰眸直直的看著安慶長公主。
“祖母問你。”安慶長公主深深吸了口氣,“你從前數次拒絕成親,可是為了她?”
崔雲驍默然點頭。
“我再問你。”安慶長公主攥緊了雙手,尖利的護甲刺得掌心生痛,卻不
肯鬆開分毫,“謝家的一切,你是為父尋仇還是為了救她。”
崔雲驍窒了窒,半響輕聲道:“二者都有。”
“好。”安慶長公主重重的擊身身側的桌子,尖聲道:“本宮養了個好孫子。”
“祖母。”崔雲驍猛的抬頭看著安慶長公主,“孫兒哪裡錯了?惹祖母如此不快?”
“你……”安慶長公主長指一伸,點著崔雲驍,“你是在責問祖母?”
“孫兒不敢。”崔雲驍低了頭,半響卻又援緩的抬起頭,“孫兒只是想知道哪裡做錯了,請祖母明示。”
“好,本宮便告訴你,你錯在哪裡。”安慶長公主冷冷一笑,“你當初對著你亡父亡母之位起的是何誓言,你背給祖母聽。”
“以謝錢九族之首,祭我父我母在天之靈。”
“那個女人又是謝家的誰?”安慶長公主猛的利喝一聲,低了頭逼向崔雲驍,“王梓清是謝家的什麼人?”
“不一樣的,她是被騙的,她差點就被謝家人給害死了。”
“可那也抹不去她曾是謝王氏的事實。”安慶長公主尖聲道:“本宮對著你父親的靈位起過誓,就是謝錢兩家的耗子,本宮都不會放過一隻。你現在卻為了一個謝家婦來跪本宮,你……你……。”安慶長公主指著崔雲驍,再說不出話,只覺胸口一陣狡痛,不由得捂了胸口,揪緊了眉頭。
“祖母,您怎麼了?”崔雲驍連忙去扶安慶長公主,卻被安慶長公主一把撥開了伸出的手。崔雲驍張嘴便要喊人請太醫,卻被安慶長公主一個嚴歷的眼神給制止住。待胸口那陣絞痛緩解之後,安慶長公主才緩了語氣,輕聲道:“驍兒,她就是你在龍溪遇見的那個女子是嗎?”
崔雲驍怔愣,祖母什麼都知道!
“驍兒,一定要是她嗎?”安慶長公主低了頭看著崔雲驍,“她曾是謝沐安的結髮妻子,不論她有多大的冤屈,那個身份都是事實,你若執意是她,你以何面目面對你父親和母親的在天之靈?”
崔雲驍的臉色再度一白。
“驍兒,你想清楚了?”
“祖母,只有王梓清才能找到玉玲瓏,只有找到玉玲瓏我們才能夷錢謝九族,才能為父親報仇。”崔雲驍抬頭看著安慶長公主,“祖母您讓我去吧?你知道的,我這次之所以受傷,也與他們脫不了關係。”
安慶長公主閉了閉眸。
“你答應祖母不與王梓清有任何男女之情。”
“……”
見崔雲驍良久無語,安慶長公主睜開眼,“驍兒報仇固然重要,可祖母絕不會為了報仇而犧牲你的人生。若是你覺得那王梓清能為我們報仇,祖母便會因受恩而接受你們在一起的話,那麼你便錯了,祖母大不了,拼著這條老命與錢少博那賊子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