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向田大康起衝鋒。這傢伙是一頭大公豬,前面兩隻獠牙又粗又長,其中一隻還折斷一截,一瞧就是好勇鬥狠之輩。
“別,別火,俺絕對不是故意的。”田大康趕緊躲到明明身後,剛才手上有點不好使,那隻大公豬的左耳被剪了個豁子,滴滴答答直淌血。
“趕緊吃點苞米花補補。”明明捧了一下子炒熟的苞米,大野豬火氣頓消,吧嗒吧嗒吃起來。旁邊的野豬立刻開始瘋搶,一場混戰隨即爆,嚎叫聲此起彼伏,追逐撞擊聲更是不絕於耳。田大康也終於見識到了,野豬不是乖寶寶,兇性一旦爆,天王老子都不怕。
看看滿滿一袋子豬鬃,田大康連忙把明明背起來:“今天夠本了,撤!”
趴在田大康的後背上,明明笑呵呵地用小手拎拎田大康的耳朵:“富貴哥,你是不是想吃豬耳朵啊——嘻嘻——”
………【第三十八章 豬勇士】………
豬耳朵可不像豬鬃,剪完可以再長,否則,田大康還真不介意天天弄兩個補補。當然,前提是那些性格粗暴的大傢伙同意才行。
挽著手走在草地上,太陽已經落山,西天燃燒著火紅的雲彩。明明轉轉小腦瓜:“富貴哥,怎麼感覺眼前紅彤彤的,有火燒雲嗎?”
摸摸她的羊角辮,田大康心中默默祈禱:明明,總有一天,你一定會重新看到美麗的世界。
一連幾天,田大康和明明放學之後就去野豬嶺。一來二去,跟野豬也混熟了,只要明明囉囉兩聲,那些野豬就會從四面八方鑽出來。雖然不能給它們食物,但是精神食糧還是極大豐富,別說,還真符合當時的社會現實。
到了禮拜五,野豬嶺的野豬,除了小豬崽之外,基本上被剃了一個遍。還真別說,一個個都比原來精神不少,起碼看起來不那麼兇悍,脊背上光禿禿的,有點滑稽。
“走吧,等秋後再來看看,能不能還剪一茬。呵呵,以後八叉子他們要是剃頭,俺就能給他們弄了。”田大康扛著面袋子,拉著明明滿載而歸。這幾天練下來,手藝見漲。不過代價也不小,手上都被剪子磨破好幾塊皮。
明明用手指纏著小辮,忽然回頭望望:“富貴哥,後面是不是有跟梢的啊?”
田大康回頭一瞧,也嚇了一跳,好傢伙,一頭大公豬領著十幾頭野豬,正遠遠地吊在後面。嗬,還想玩跟蹤,也不瞧瞧自個啥體型!
“都回去吧,以後再來跟你們玩。”明明使勁揮舞著小胳膊,就像跟小夥伴道別似的。
“這些野豬也挺有意思,還來這麼一出十八相送。”田大康嘿嘿兩聲,覺得這幫傻頭傻腦的傢伙,也挺有人情味,並非如它們外表一般粗陋不堪。
不過野豬是有名的一條道跑到黑,性子執拗得很,依舊不慌不忙跟在後面,似乎鐵了心要跟到底。
“要是跟俺們回村,都把你們捅了吃肉!”田大康開始武力威脅。
這一招果然奏效,只見那些野豬全都停下蹄子,小眼睛四處亂看,嘴裡都出警惕的哼哼聲。
田大康不由洋洋得意:“原來這幫傢伙也是欺軟怕硬。”
明明卻把小鼻翅扇動兩下:“富貴哥,好像有情況——”
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但是其他感官卻異常靈敏,所以田大康也不敢怠慢,連忙放下面袋子,四下觀瞧。他也終於感覺到,氣氛有點壓抑,就像昨晚上先生教的那句詩: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四野寂靜無聲,似乎在這一刻,一切生命都將行跡隱藏起來,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天地間,只有一種威壓,在一步一步逼近。
不知不覺中,田大康感覺後背開始冒冷汗,手腳有點涼,於是連忙扯著明明,撒腿就跑。跑了幾步,又回身去拎袋子。
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整個人立刻被定住了,就在前面幾十米的地方,一隻龐然大物忽然憑空出現。
黑黃白三色相間的條紋,大尾巴跟鋼鞭一般,比他的胳膊還粗了一圈;圓乎乎的大腦袋,黃焦焦的兩隻眼睛,透出陣陣殺氣。田大康跟它對視了一眼,那感覺就像兩道寒光直射心底,撲騰撲騰,小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
毫無疑問,剛才那種威壓,就是眼前這隻東北虎造成的。雖然田大康在動物園裡面看見過人工餵養的東北虎,但是懶洋洋的,跟眼前這傢伙一比,簡直就是小花貓。
哆哆哆——田大康兩條腿開始篩糠,想要跑卻邁不動步。那隻東北虎張嘴低吼一聲,那猩紅的巨口,叫田大康一點也不懷疑,自個的小腦瓜肯定能直接塞進去。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