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不同於那時的略帶雌雄莫辯的清朗,現在聽起來帶著隱隱笑意的溫柔磁性的嗓音,讓繪理覺得自己有變聲控的趨勢,她悄悄紅了耳尖,
可是他的話,讓她心頭湧起微微酸澀的情緒:是啊,對他來說是初次見面……
“幸村君怎麼會在這裡,今天不用訓練嗎?”
“嗯。賽前放鬆一下,”幸村笑容更盛,“只是沒想到出了點意外。”
“意外?”看幸村這個樣子,繪理偏頭詢問的看著他,有些好奇。
被這麼看著,幸村笑道:“體會到了小偷之都的名副其實。”他發現女生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見底,說話時會習慣看著對方,帶著點點柔光,似乎眼裡只有他一人。
聽了幸村的話,繪理扶額,她自己也有此經歷,不無同情。巴黎其他都還好,只這一點,真真讓人無奈。
“……損失如何?”
“丟了手機和錢包,現在身無分文吶~如果沒有遇到長野桑,我大概要露宿街頭呢。”幸村攤手做無奈狀。
聽他這麼說繪理眉眼都帶了笑,搖頭:這個人啊……哪裡會讓自己落魄到那種地步。
幸村眼睛閃了閃,知道網球選手幸村精市並不奇怪。可是短暫的交流就能發現,這個女生對他的熟悉似乎並不來自於運動場,沒有隔著憧憬的疏離,竟不似初見。
可是,在此之前,他並沒有到過法國。那麼,是在哪裡見過他嗎?
似是知道幸村心中所想,繪理說:“我國三那年才隨父母來到法國,之前一直在國內上學,有幸看過立海大的幾次比賽。幸村君如今更是不負立海‘王者’威名。”
王者立海大,這是幸村精市如今仍引以為傲的成就。
幸村沒想到會在異國他鄉聽到這個稱號,心裡泛起喜悅,不自覺對這個女生親近了幾分。
他饒有興趣的問:“不知道長野桑以前就讀的學校是?”
“冰帝。”
“冰帝?倒是……沒想到。”幸村有些詫異,憶起當年冰帝的校風,非‘華麗’二字不能形容,跟眼前女生看起來簡單低調的風格有些出入。
繪理不由笑起來,她自然知道別人對冰帝的印象。就連自己想起冰帝,腦子裡第一反應也是跡部學長那張華麗張揚的臉和漫天的玫瑰雨,一時有些竟懷念。
人與人之間,有了共同記憶的時光,關係不知不覺就近了。
繪理憑藉對幸村的一些瞭解,猜測著他此行的目的地,心中猶豫半晌,遂做隨意狀邀請:“剛好我今天下午有空,不如去附近的奧賽博物館看看?”她又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巴洛克式建築,“我的高中就在那裡,對這一帶還算熟悉。”
這個提議正中心意,幸村欣然同意:“那就有勞了。”
又無意中撇到女生藏在黑髮裡的粉色耳尖,心中哂然,他竟然覺得她這副小心翼翼試探的樣子很可愛。
見他應的坦蕩,並無不喜,繪理慢慢放下心中的忐忑。她無意趁機撒出人情債,也無意從他那裡得到什麼。
只是,不希望他敗興而歸。
……
“merci(法語:謝謝)。”
繪理從售票視窗接過兩張門票和英法雙語的博物館導覽圖,一份遞給身邊的人。
為了避免被認出後帶來麻煩,幸村精市重新戴上帽子,坦然的接過導覽圖興致勃勃的看起來,並沒有讓女生買單的窘迫。
“一般遊客來到這裡第一選擇都是去河對岸的盧浮宮。”繪理帶著幸村往A入口走去,博物館就在坐落她高中旁邊,所以來過幾次,熟門熟路,“奧賽收藏的是近代藝術品,不若盧浮宮舉世聞名,卻被稱作印象主義畫家的殿堂呢,這裡有幸村君喜歡的作品嗎?”
正翻看導覽圖的幸村應道:“這裡收藏的《紅磨坊舞會》,一直想看看。”
“雷諾阿麼?唔……就在一樓展廳,我們從左邊這條路參觀過去就能看到了。”
幸村喜畫,自然對這些珍品不陌生,繪理在自家母親的薰陶下,對這些也是如數家珍。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只偶爾交流心得,也並不覺沉悶,倒像多年好友,彼此都有些驚喜。
“Sophie!”
正停在一幅畫作前的繪理聽到自己的法語名字,側頭看過去,是同班的Lora。
“Sophie,今天怎麼不見愛麗。這位是?” 比起每天都能見到的繪理,Lora顯然對她旁邊高大的男生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