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反應過來,首先出聲,“這是哪裡來的妖力?竟然強大到無法辨別方位。”
祁嬰不語。
他有些心虛。他前世老本家是妖,修仙界最熟悉妖界的,他若敢稱第二,就沒人會稱第一。
他能夠明確的感覺到——妖力方位來自浮雲館。
祁嬰:“仙友,妖力方位一事暫且置後。敢問,如今你打算如何處理臨漳城中無數修仙者枉死一事?”
慕時道,“以不變,應萬變。見機處理。”
靜謐,滿堂的靜謐。
祁嬰出聲,“這是什麼意思?”
慕時道,“臨漳城有臨漳城的規矩。現在貿然插手,不僅會得不償失,而且還會牽一髮而動全身。”
祁嬰:“……”
祁嬰的心裡十分凌亂。
同是修仙問道中人,說人話難道就這麼難麼?!
蘇樂出聲,“仙友,勞煩你能夠說的再淺顯一些。我這師弟天性聰明,就是理解上稍稍有些遲鈍。”
祁嬰:“???”
祁嬰迷茫的望向蘇樂,“……”
慕時對蘇樂投之以欣賞的目光。想來,慕時對疼愛師弟的人,總是有著難以描述的認同感。
慕時解釋道,“千百年來,臨漳城家僕的身上都有一輩一輩傳下來的死契。所謂死契,乃是生也好,死也罷,生殺大全皆掌握在其主手裡。”
“這次臨漳城中已死的修仙者,無一不是有著死契的家僕。”
“這些家僕的死,在臨漳城裡,雖不於情,但皆於理。”
慕時話畢。
慕茗正把玩著無極扇,見祁嬰和蘇樂兩人皆不言語,遂拍著祁嬰的臂膀。
慕茗道,“奴僕之命,在臨漳城,目前是難以徹底改寫的。這一點,我和師兄早已經明白。”
“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
慕茗綻開無極扇,撫著扇面。
慕茗:“眼下無數家僕慘死,這些家僕絕不會再坐以待斃,想來,不久後揭竿而起的也不在少數。”
“臨漳城裡這一不成文的規矩,再過不久,一定就會被這些家僕親手廢除。”
祁嬰不解,沒好氣。
既然慕時和慕茗現在沒有打算插手家僕慘死的事情,那來臨漳城做什麼?
祁嬰:“從乾坤宗御劍飛行到此處,雖說不遠。凌空觀光風景,雖說也不錯。但是,你們既然現在無能為力,又何必從玄宮下山到這臨漳城一趟?”
“你們大可以轉道去岐山,看看那對獸戀情深的白鶴。去蘇門,看看那些成群結對的美人。那樣豈不是比來臨漳城要更有趣的多?”
忽地,祁嬰感受到蘇樂那抹怪異。
祁嬰輕咳,看向蘇樂,“那個……不是。我的重點不在於美人,而是在於那兩隻白鶴。”
慕茗望向祁嬰和蘇樂,意味猶深。
慕茗回神,解釋道,“管不了,並不意味著不管。再說……這件事情是因師兄而起的,我們不會不管。”
祁嬰詫異。
家僕慘死,是因慕時而起?
慕茗道,“師兄出自臨漳城,又是臨漳城內首屈一指的門閥世家。他散盡家財,遣散家僕,專心到乾坤宗求學。”
“別家的這些家僕,有著祖上傳下來的死契,又沒有碰上像師兄一樣遣散家僕的好主人。因此,是死是活,得全憑主人高興。”
“那些不甘命運的家僕也想要自由,所以就專心修仙,若真修出個門道來,那些開明或不開明的主子,都會因為出於對仙術的敬畏之心,還予自由。”
慕茗嘆息,“家僕死契,是臨漳城千百年傳下來的規矩。樹大根深,難以動搖。”
“因此,師兄想坐鎮臨漳城。”
祁嬰這才是明白了。
慕時坐鎮臨漳城,那門閥世家之人,必定會對府中妄圖修仙問道的家僕,減少些傷亡的心思。
祁嬰深思。
他腦海中浮現方才那幾位家僕停在浮雲館門口的場景。
祁嬰:“兩位仙友,你們有沒有想過。眾多家僕慘死的始作俑者,其實並不是你們所想的門閥世家……”
“而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