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含的言語雖然清淡,但是卻將氣氛逼入絕境。
箏月聽此,卯足勁吐出麻布。
祁嬰趁機解開蕭含的鎖妖繩,一番靈力衝擊粗繩,可粗繩卻似毫無受衝擊,反倒捆得箏月和蘇九晨二人更緊。
修仙者必備常用法器是鎖妖絲,鎖妖絲顧名思義只能鎖妖。
可是在蕭含那處,見鎖妖絲不夠強大經用,就改成鎖妖繩,不滿鎖妖絲只能鎖妖,就索性改成通吃,愛捆什麼捆什麼。
祁嬰生平第一次在與人交鋒上感到被碾壓——他從未想過去改良鎖妖絲。
箏月怒道,“要想動我小師父,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想來蕭含是因為覺得箏月的屍體並無用處,也不能給這滿地的曇花當花肥,是以,他並沒有搭理箏月。
蕭含道,“孤燈七卷一開啟,你們這三個修仙道友便會被吸進書卷中,忘卻前程,十之八九難以逃脫。”
“你們要真不識趣,非得去書卷中游一遊,那也正好。兩宗仙宗被困妖界聖器,一宗仙宗身伏妖力。這要是傳出去,那該是何等的快意。”
蘇樂蹙眉,“快意?”
蕭含應聲道,“此事一傳出,修仙界人心不穩,不攻自破。你們三宗自顧不暇,我便正好可以興妖界之力,一舉拿下修仙界!”
祁嬰:“……”
祁嬰忽覺腦袋疼痛,痛感猶如身被抽筋拔骨一般。
他心中困惑,前世他當妖尊時,是當真沒有想到擒賊先擒王這一招麼?
只要他前世早些拿下三宗仙宗,哪怕是不攻修仙界,那也一定會讓修仙界不敢再造次。
蕭含指尖輕觸玄玉燈芯,對上蘇樂那雙不起波瀾但已暈出殺氣的眼睛。
蘇樂注意到祁嬰的異樣,語氣凜冽,“蕭含,我再說一遍。放人。”
顯然,蘇樂已經沒有耐性再在此地耗下去。
洛書宗上下習至寒之法,仙樂可調動自然萬物的聲響,化做寒冰或飛雪,乃至其他的一些物體,來攻擊敵方。
若是蕭含真準備開啟孤燈七卷,那在血滴到燈芯前,蘇樂便可以施仙樂之力裹住鮮血。
到時,墜在燈芯上的,指不定是一滴鮮血,還是一粒寒冰。
蕭含大笑道,“蘇樂,我從來沒有想過不放人。而且,我不光會放了他們,我還會拱手將孤燈七卷讓給祁嬰。”
祁嬰憤然——誰需要他讓了?
蕭含繼續道,“我坐擁妖界十方,地位萬妖之上,一言九鼎,並沒有什麼好圖你們的。”
“只要你跟我去妖界小住,我保證不犯修仙界和人界。等你痊癒了身子,我立馬就送你回洛書宗。”
許久未說話的蘇九晨道,“師宗,這妖人心腸歹毒,不能信言。”
祁嬰頭痛欲裂,暗暗隱下異樣,出動踏浪劍——
這回要是踏浪劍再被蕭含打個響指就廢了,他就非得把踏浪劍投爐重塑。
踏浪劍作為祁嬰兩世的佩劍,見慣大風大浪,如今通曉主人的心思——為保劍命,它不能慫。
於是,踏浪劍劍光一閃,有行踏海浪千疊之勢。
雙方僵持不下。
蕭含卻心情正好,吟起人界詩詞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祁嬰:“……”
驀然,祁嬰想起——
前世,他本也想識風月,以風月來同蘇樂打交道套近乎。只可惜,無奈他容貌驚為天人,卻唯獨讀書的天資不夠。
蕭含施力解開鎖妖繩,蘇九晨和箏月二人重獲自由。
蘇九晨以己之力,立即護住箏月。
蕭含鄭重道,“蘇樂上仙,你看,人我放了。本妖尊想救你的心,天地可鑑。”
他一本正經,繼而又道,“無論你願意與否,總之,你這修仙界第一美男,本妖尊是一定要擄回妖界的!大不了,我擔保就是了,我蕭含絕不會有過分的歹心。”
祁嬰:“……”
祁嬰道,“欺人太甚。”
踏浪劍出擊,泛出月白光芒,光芒帶著至純之氣,猶如烈焰灼熱,朝蕭含而去。
蕭含騰空而起,妖力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