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今日才是徹底領悟了這個道理。
祁嬰來回踱步,索性開啟房門,出去吹冷風。
鎖魂毒實在是不辱妖界盛名,這毒的後勁未免也太變態了!
梓陌已端回茶盤,途徑祁嬰的主臥門外。
梓陌:“師宗,你怎麼在外面?”
祁嬰雙眼通紅,體內燥熱亂竄。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有這麼個拖後腿的大徒弟。
他怒道:“滾回去抄宗訓,三百遍。”
梓陌:“……”
天明,雞啼。
祁嬰靠在浴池一壁,通紅的眼現在有一絲倦意。
他闔眼,仔細又將大阿山的事情給捋了一遍。
水碧暗示他,妖界已經不是從前的妖界,那意味著,現在妖界已經出現了可以和他相提並論的領頭人。
這個領頭人號召力極大,也很會籠絡人心,如果連水碧都甘願假意做他的棋子,那妖界中的大部分頭目妖類,肯定早就臣服了。
蘇樂推開門,晨時的冷氣轟然進入房內。
祁嬰感覺房內稍稍有了冷風,也懶得回頭。他現在被折騰的只想泡在浴池裡,連動都是不想動的。
“阿嬰。”
熟悉的聲音響起。
祁嬰後背一僵,他忍住想罵孃的衝動,平復自己的心情。
倒不是他真有多嫌棄蘇樂,這一聲“阿嬰”其實聽起來還挺好聽親近的。
只是蘇樂昨晚可是喝了藥的!他現在都尚且還能保持幾分清醒,可是蘇樂……
真是白瞎了他的一堆好藥啊啊啊!
冷靜。
按理說,喝了藥的蘇樂不應該是神智更清醒些,心態更穩妥些麼!
原來,蘇樂的病症竟然已經這麼嚴重了。
他打起精神,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蘇樂那一張霞明玉映,清風霽月般的臉。
“阿嬰,你的眼睛怎麼是紅的。”
說罷,他食指半叩狀,指節按著祁嬰的經外奇穴,大拇指揉著祁嬰的眼睛。
祁嬰搭在浴池邊上的手臂肌肉突然一緊,這是什麼情況的待遇……
祁嬰故作鎮定,“蘇樂,你怎麼來了?”
蘇樂的手一頓。
從面上看,祁嬰是看不出來他有不高興的,但是他的聲音,讓祁嬰覺著其實剛剛的冷風也還挺暖來著。
蘇樂:“晨起路過飛煙殿校場,發現如今白月宗大多弟子修為雖高,但也有許多弟子是不擅長識妖、辨妖、收妖的,所以我想和你提一提,有關於教導你宗下弟子伏妖之術的事情。”
祁嬰沉默著。
雖然白月宗弟子不擅長伏妖之術,但是如果真遇上極為窮兇極惡的妖類,自保那是絕對夠可以的。
再不濟,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打不過就跑嘛,他教導他們逃跑的本領可是最最真金白銀的。
再者,如果他們遇見的是尋常的惡妖,那對付起來也是綽綽有餘的。畢竟他也的確加強了他們鎖妖絲的靈力。
不光是鎖妖絲,各類法寶他也都私下費了心思,去加強了靈力。
至於如果他們遇上的是善良的小妖,那也沒有什麼必要去識別、辨認、收服。
所以,從前他也不多教導那些弟子識妖、辨妖、收妖。
少教,就少生事端。
不過……
今時不同往日。
妖界如果真的要舉上下妖力對付修仙界,那貴為三大修仙門派的白月宗弟子們,如果不會識妖、辨妖、收妖,丟了門派臉面不說,最重要的是,他們很可能會栽在第一次做壞事的妖類手裡。
防妖之心不可無,如果要防,那就必須要有防的資本。
祁嬰鄭重道,“妖界來勢洶洶,說不定,不久後妖界就會和修仙界大戰一場。你就算現在不和我提這件事情,我也是打算近日就開始教習他們伏妖之術。”
從蘇樂的話裡可以聽出來——他現在神智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嘞!
祁嬰這才反應過來,從蘇樂進門到現在,說的話,做的事,細細想來並沒有出格和不對勁的地方。
原來,神智不靈清的不是蘇樂。
而是他!!!
看來,鎖魂毒已經開始吞噬他的靈力和神識了。
他緊握著手,青筋暴起。
他在很努力的遏制自己體內的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