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應該含蓄內斂一些,但事實便是,他當初的確是妖界最為厲害的妖!
雖然說他現在並不是妖界妖尊,但據他所知,這妖界,還未曾有可與他相提並論的妖。
若真是有,那他定然是刮目相看,並且心生讚賞的。
長江後浪推前浪嘛,反正他如今也不是妖,也不至於被後浪推死在沙灘上。
梓陌已拿出佩劍三水劍,“師宗,這裡當真有惡妖?”
祁嬰答道,“自然是有的。”
祁嬰拿出景傳鏡,景傳鏡,可浮現數萬裡綿延景象。
萬里其中,景傳鏡裡已是浮現了極野之地西北方外百里處的某處。
想要離開這裡,就必須破除結界。
百八十年沒有見到妖界同仁,就算再不能跟從前一樣談天說地飲酒作樂,那這次見見面,就當懷舊懷舊也是好的。
正是這麼想著,祁嬰就是看到了景傳鏡所追蹤到的地方——
那一處不同於此處大半的沼澤地。
茅草屋成排,幾乎每一間屋子外都有一畝三分地種植著瓜果蔬菜。青山綠水,曲水流觴,是個楊柳依依,山清水秀,養老的好地方。
而畫風突轉,茅草屋屋頂竟都在散發著黑氣。
黑氣瀰漫,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竟然都看不到景傳鏡中的境況。只能聽到景傳鏡中傳來囂張尖銳的大笑聲,那笑聲,為女聲。
令人瞠目的是——
景傳鏡儼然是變成了一個排汙通口,湧出無數的汙水。汙垢遍地,臭氣熏天。
“噗……”
祁嬰往後退了一大截,差點就要反胃。
“黑氣瀰漫,生性殘暴,這一定是個惡妖。”梓陌捂住鼻子,委屈道,“師宗,這比咱們岐山如廁裡的屎還臭。”
祁嬰安撫著梓陌,“你年紀小,此等小事,多習慣……咳咳,多習慣習慣就好。”
梓陌立刻謹遵師命的點了點頭。
祁嬰將景傳鏡收回,他再也不想讓那處的惡妖往他們這裡輸送臭氣水和受害群眾了……可燻得他。
收回景傳鏡後,他蹙眉,盯著地上那攤惡臭難耐的汙垢血跡。
此刻,東南方,蘇門洛書宗等人御劍飛行而來。
蘇樂仙姿俊逸,一如當年,雅人深致。
祁嬰皺著的眉不由更深了……
他百八十年沒下岐山,頭一次下山,就和他冤家路窄的碰上了?
蘇門弟子蘇六簫見祁嬰在此,立即上前作揖行禮道,“師叔,師叔可也是為妖界聖器而來?”
大概是因為三宗都是修仙界中最為牛逼轟轟的修仙仙宗,所以三個宗主就算沒有一丁點的師兄弟名分,這些各宗下弟子皆會稱呼彼此各宗主為一聲師叔。
對於這幫曾經想殺他而夠快的人叫他師叔的這件事情,他也頗為苦惱。
祁嬰蹙眉,“妖界聖器?”
當年,他為一代妖尊後,為保妖界安寧,乃造妖界三大聖器。而這三大聖器,皆是他各取三宗神物為引而造。就光說洛書宗,他當年取蘇門清泉寒冰水三寸,蘇門極寒殿鳳凰心頭血一滴,妖界百妖以已所長親制的毒蠱,混著岐山寒鐵,注入妖力,製成九死醉尺。
九死醉尺,醉生夢死。
一入醉尺,九死一生。
醉尺乃修仙界、妖界、人界的心中夢魘,入了夢魘,將會直視內心真正所求,而一旦留戀夢境,便會道行盡失,終生囚於夢中。
簡而言之,就是,進了九死醉尺,多半都得死。
妖界百妖——長得美的,動人心魄。心地狠的,殺人於無形。勾引人技術在行的,魅惑眾人。
這……這可是祁嬰當初最為得意之作。
畢竟九死醉尺可滿足了各類男性最大的需求。上至精英男性,下至屌絲男性,外加脫離紅塵男性,皆可滿足。
九死醉尺裡,要事業有事業,要錢有錢,要美女有美女。
總之,要什麼有什麼!
做夢嘛,當然得做最大的夢。
蘇六簫頷首,解釋道,“聽聞妖界聖器之一的九死醉尺已現世,它已是傷了不少人的性命。”
他又道,“據聞,那九死醉尺就在極野之地西北百里處。弟子等人已來極野之地一個時辰,方才發覺極野之地突然被佈置了一道強大的結界,這才御劍飛行,看個究竟。未曾想,竟然碰上了師叔。”
祁嬰不由又注視著地上那攤黑色發臭的汙垢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