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朝霞越發紅豔,天色亮起,寒夜褪去。
甄蕭棠一雙眼睛極為明亮,“水碧姑娘,你現在心裡肯定在想,只要瑤池帶不落到我手上,那我也絕不會有取代混沌的機會。”
水碧扯出敷衍笑容,佯裝道,“沒有,你多慮了。”
甄蕭棠輕笑,譏諷道,“我多慮也好,沒有多慮也罷。總之你心裡是這樣想的,現在又何必解釋呢?”
她攏了攏外衣,意有所指嘆息道,“這天可真冷啊,好在等盛夏來了,我的春寒也要過去了。”
水碧禮貌示人,笑著點頭就往別處走去。
這甄蕭棠現在看人心的本事還真是上漲,只是,連甄蕭棠都能看出她現在有異心,怕是蕭含也不會太深信她。
她一路走到水碧府府門,溫涼的手貼到門口左側逼真的石制紅珊瑚上,心裡一片悒鬱,又覺得不詳。
按照祁嬰的性子,此番來天九城,他不是躲在早已合併的陵周府和折鬱府,就是躲在仙樂殿或桃園。
她不能給祁嬰傳密音,畢竟現在她在蕭含的眼皮底下,若是不慎被發現,到時候她被嚴懲不說,祁嬰也會暴露行蹤。
可……難道她要一家一家的去找他麼?這樣惹人生疑的找人動靜,簡直就是自找死路,是明擺著告訴蕭含,她對他有異心,她要通知祁嬰要事。
這時,一塊小石子朝水碧的方向滾來,正好落在她腳畔。
她蹙眉抬頭望去,只見祁嬰正在不遠處倚著院牆衝她招手,看起來心情倒是不錯。
水碧愁容散去,心上鬆了口氣,忙是朝他走去,準備將他拉到一旁的小弄堂。
“尊上,我有要事正好要找你。”
她的手剛要碰上祁嬰的衣袖時,卻被他用妖力狠狠撞開,後背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水碧心裡一驚,恐懼感越來越強烈。
果不其然,面前的祁嬰一絲虛假的笑意都沒有,轉而換上的則是冷戾冰冷的神情。
水碧是第一次在天九城中看見蕭含取下面具,也是第一次看見,原來蕭含故作輕鬆笑時,也是和祁嬰一模一樣,難分真假。
她喉嚨裡滿是血腥味,“妖、妖尊……”
蕭含衣袖一揮,瞬間將水碧帶到天九城中的仙樂殿。仙樂殿內一片冷寂,自從折鬱死後,這裡更是一點生氣都沒有。
水碧仍是躺在地上的姿勢,蕭含則坐在高座上,冷著臉,讓人感到死亡的接近,生命的絕望。
蕭含用手做出掐脖的手勢,水碧立即難以呼吸,感覺脖頸快要被扭斷。
“是我哪裡對不起你麼?”
蕭含的聲音冷到結冰,他赤紅的眼睛滿是恨意,“我待老部臣妖皆仁至義盡,你身有異心,我也睜隻眼閉隻眼,想著再給你一次機會。”
“否則,早前在大阿山,你以為你能夠瞞得過我?是你將九死醉尺交給的祁嬰,要不是我不稀得他做的法器,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
他用力將水碧甩到一旁,用力之大,讓她再次吐出一口血,虛弱無比。
水碧苟延殘喘,“我身有異心,今日落到妖尊你的手上,也是我命裡劫數。”
“妖尊你的確沒有對不起我,可是當初和我結下深厚情誼的卻是祁嬰。當初我修煉為人形,卻慘遭同族羞辱,我血脈不正,引眾人唾棄。”
“若非祁嬰出手相助,我早就成了早年蛟龍族的亡魂。是他在同族中護下我,讓我能夠苟活至今。”
“我受了他的恩情,今日就算為他死了,我也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蕭含冷冷輕笑,滿是諷刺。
他眼睛上好似遮上陰霾,晦暗幾分,“你錯了。”
“他在同族中護下你,一是因為你可憐,二是因為他急需要在妖界立下威望。你雖血脈不正,留人話柄,可你畢竟身上也留著蛟龍族的血。你身上流的血,不讓你比別人低賤!你在蛟龍族過得生死不如,他救你,是想借你之名,行立威望之事。”
“你也不想想,當初他殺戮你全族,他在妖界有多名聲大噪!”
水碧低頭,全然不在意,“那又如何?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救我,他的確救我於水火之中。我知道他本性善良,只不過生而為妖,他只能赤手空拳踩著人命替自己闖下一番事業。”
“更何況……他殺的那些人,大多都該死!”
一想起曾經的記憶,她雙眸滿是恨意。
即使她平常看起來風光無比,即使她是世上僅存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