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是用手拍向老五爺的後背,為他順氣道,“老頭,你這個反應,未免太大了些。”
老五爺耷拉著臉,認真道,“我能將方才吃下的都吐出來還你麼?”
祁嬰笑眯著眼,“不能。”
老五爺扶額,瞧著這個坑爺的玩意兒,只覺這一連串嗝打得實在不舒坦。
涼風習習,石榴色四角亭子裡掛著的輕紗不斷飄拂。
酒香四溢,祁嬰也拿起壇酒,倒入玉盞,摩挲玉盞盞璧。
老五爺鄭重道,“我這幾個月,吃蕭含的住蕭含的,他還可會哄我老頭開心。和你比,他簡直一個天上,你無疑一個地下。”
“我敢打包票,他絕對不是你能比的!”
祁嬰自我反省,“……”
他和蕭含比起來,有這麼差距明顯麼。
老五爺又強調道,“從目前你倆的表現看來,你們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祁嬰暗自揣摩,聽著老五爺這話,他暗自奇怪,但竟然……又覺得老五爺此話合理。
他直言問道,“那你又是如何收了蕭含當孫子的?”
老五爺悶哼了一聲,“你以為全天下都跟你似的,不識抬舉。”
祁嬰自覺沒趣,擺了擺手,謔而不虐道,“老頭,你說你活了這麼大歲數,嘴怎麼就一點不甜呢?”
老五爺打牙犯嘴道,“就你嘴甜,誰能證明你嘴甜?”
祁嬰狡黠一笑,意味深長,“天底下自然是有人能證明我嘴甜的。”
老五爺隨口道,“你那十五個小妾?”
祁嬰半開玩笑,“老頭,你就羨慕吧。我保證你沒有見過那樣美的美人。陽山出美人,往後這話,便得成真理了。”
老五爺輕哼,“老頭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要多,我見過的美人,哪裡是你能有數的。”
他費勁從加固版石凳上起身,忽而正經道,“可別怪我老頭沒有提醒你。蕭含昨夜已經知道蘇樂身在天九城了。按照他的進度,怕是如今已到折鬱的府上提了人。”
祁嬰立馬從石凳上起身,酒沾了一身的衣裳。
他立刻轉身,準備趕回折鬱府。
老五爺卻突然喊住了他,“小子。你要相信老頭我,不論何時何地,蕭含總是不會害你的。該有的,你都會有。不該有的,你再強求也強求無果。”
祁嬰冷冷道,“我的人,若我不許,誰都不能招惹他。”
老五爺頭疼,他感到十分頭疼。
他見祁嬰御劍飛行而去,連牆都懶得再翻,不由恨鐵不成鋼道,“到底是年少輕狂,不知所謂。”
折鬱府中波瀾已平。
等蘇樂、蘇六蕭和陵週三人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們正被綁在折鬱府地宮內一丈高的地樁上。三人無論是仙力靈力還是妖力,通通都大為減弱。
直到現在,蘇六蕭還不知道蕭含是怎麼出手的。甚至,他連被擊昏時,都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面貌。
他們正對面的不遠處,有一道用岐山寒鐵所制而成的粗長鏈鎖,鏈鎖中,囚禁著一個……奇醜無比的異獸。
這異獸長得有些怪異,外形似雕,頭頂有角,毛色總體淺褐,後背有一點一點的深褐圓點,打呼嚕時露出兇惡的獠牙。
總而言之,是個奇醜無比、有礙市容的妖獸。
陵周極力壓著聲音道,“此乃上古妖獸蠱雕,睡時乖巧,醒時暴戾。十年醒一次,好吃人,不吃妖。是我……從前養的寵物。”
他繼而提醒道,“算算年頭,它如今也要醒了。只要我們不吵醒它,你們尚且還有機會留得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