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之上,蠱雕休憩於聖地泉水旁,它舔了舔沾著血跡的嘴角,一時果腹,還有些犯困。
丁黎等人拿劍逼近,只見蠱雕越發生困,全然沒有對他們產生興趣。蠱雕揮了揮手,似是想放他們一馬。
丁黎身後的某弟子道,“這個畜生真是越發大膽。吃人傷人,現在還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另一弟子道,“它是上古兇獸,把我們放在眼裡作什麼?”
丁黎道,“這種時候就別再鬥嘴了。先把這兇獸拿下才是關鍵。”
話畢,以丁黎為首的弟子們便齊齊飛劍對付蠱雕,丁黎是大衍峰門主的親傳弟子,習仙門各法之皮毛,取長補短,各有涉獵。
天色明亮,聖地常青樹紛紛移位堵住蠱雕周遭,飛劍自上而下朝蠱雕刺去。蠱雕長嘯一聲吐出方才噎在喉嚨的人骨頭,揮手便將這些飛劍大落。它飛起,懸在空中打轉,眼睛上下打量著這些弟子,頗有靈氣的模樣。
一弟子回神恍然道,“它現在該不會是在想……先吃我們當中的哪一個吧?”
遠處飛身而來兩個男子,看著精神濟濟,皆穿著天青色的衣衫。
丁黎認得他們,當初在玄宮境內,他見過他們。
陵周前腳剛落地,後腳就對身旁的甄寒說道,“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擔心,蠱雕雖為兇獸,但在兇獸當中,也是算頂講理溫馴的那個。”
眾弟子:“……”
陵周又道,“雖說它醜是醜了些,但在兇獸當中,也算是長得很出挑的。”
甄寒抬眼往空中瞧了瞧,只見蠱雕如雕戴角,似鳥非鳥的模樣。最終,他下了定論,兇獸若不得造化幻化成人,長得果真很有特色。
甄寒昧著良心道,“的確很出挑。”
丁黎作揖行禮,以示恭敬,而後出聲道,“兩位前輩可是有什麼法子制服它?”
陵周挑眉,也不多話,“自是有。”
蠱雕出於鹿吳山,睡時不拘水中或地面上,但從前醒時多半在水中生活。
因此,哪怕此刻蠱雕上岐山作戰,那它吃飽喝足後,還是會下意識到水源旁休息。
上次在折鬱的地宮裡,蠱雕被瑤池帶汲取了許多的精血,以至於現在識人攻擊人的程度大大降低。
陵周使著妖法,將聖地的山泉水聚成一團水球,水球泛著堇色光芒,蠱雕便飛身朝那水球而去。
蠱雕飛入水球之中,水球體積猛然大了數倍。待它身體完全浸入,這水球便宛如銅牆鐵壁不可出。
丁黎顯然是覺得此等降服看起來太過簡單,“前輩,就只是這樣簡單?”
陵周想當然的應了聲,“它吃飽喝足後就懶得動彈,前段日子又失了不少精血,導致作息紊亂。你們今日也算是運氣好。”
許是不想讓人覺得他這般好心,遂又解釋道,“我是奉我家尊上之命前來收服,你們可不必太過感激於我。”
說罷,陵周便望了望那蠱雕,蠱雕全身浸在水中,倒也顯得有些平和。
丁黎身後的一個弟子似有難言之隱,幾次說話都給忍了下來。
陵周想著,許是這一仙門弟子實在是個懂禮的,想來這一弟子對他的感激之情已難以掩飾,非得吐露出來才肯罷休。
陵周暗暗嘆息,“你既有什麼想說的,那就便說吧。我受得住。”
那弟子這才是一吐為快,“前輩,我們已知曉這兇獸是你的愛寵。”
陵周:“……”
丁黎清了清嗓,忙是乾笑道,“雖然知道這曾是前輩你的愛寵,但這感激之情我們師兄弟幾人自然也是連綿不絕的。”
陵周輕咳,“我們二人只是收到尊上的密音,這才趕來。其餘什麼感激不感激的,我們早已將這些浮名置之度外了,沒有什麼意思。”
甄寒看向陵周的眼神剎那間更加的傾慕……不,欣賞。
他想當然的附和道,“對,沒什麼意思。”
陵周道,“既然已收服了蠱雕,那我們便告辭了。岐山之亂,我們北丘不好插手。”
丁黎心中明白,又是行了行禮,以示尊敬。
陵周和甄寒正準備走時,丁黎忽然上前,走到陵周面前,小聲問道,“不知你們尊上身邊的那個婢女如何了?”
陵周的眼神忽而晦暗些許,笑道,“你是說汲玉?”
他繼而道,“她不是什麼婢女,她是陽山君的夫人。他們新婚燕爾,已遊歷三界去了。”
丁黎悵然,有些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