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嬰險些有些站不穩,他扶著山路旁的一棵木蓮樹,喉嚨中充斥著滿滿的甜腥味。
蘇樂忙是將水囊遞上,關心問道,“阿嬰,怎麼了?”
祁嬰搖頭,接過水囊就是猛灌一口。他剛剛感知西方方位有佛光的蹤跡,佛光封印在奇石中,光芒外滲不算嚴重。
他不過就是略微感知佛光的蹤跡,還沒見到佛光本身的真面目,就嚴重到要吐血的地步,真是丟人。
蘇樂忽的扒開他的衣裳,只看到他的前胸處,原本早該結痂的傷口頓時化膿。
蘇樂問道,“阿嬰,你在無人之境,是不是遇上兇獸了?”
祁嬰愕然,他仔細一想,他在無人之境遇上的妖類眾多,殺起來的時候哪裡分得清誰是誰。就連他身上的這傷,他都不知道究竟是何時來的。
陽山君微眯著眼,順著蘇樂的話道,“尊上,你身上的這傷,倒像是被上古四大凶獸之一的檮杌所傷。”
“據傳,被檮杌所傷,須得攝百人生魂,沐血浴,如此三日,方可徹解餘毒。若是不解餘毒,於妖來說,倒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等傷口結痂癒合後,只慢慢泯滅人性罷了。”
祁嬰:“……”
檮杌?
祁嬰迷茫,又仔細的回想了一番當初在無人之境的日子。
半晌後,他仍舊是沒有想起檮杌的樣子。不過,人界傳說檮杌狀如虎,人面虎足,尾長一丈八尺。若是人界傳說可信,那當是奇醜無比的。
想來,那無人之境的妖獸確實是醜,醜到讓他難以分辨。
祁嬰緩神,抽空糾正道,“陽山君,咱們好歹也是修成人形的妖。既已成人形,那自然也是要有人性的。若無人性,那妖與未開化的獸、未修煉的妖無異。”
“再者,你說的那血浴,實在太過腥臭。而且,人間哪裡有生魂可有幸供我進補。總之,我瞧不上那些俗人。”
陽山君淡淡瞥了眼祁嬰,只覺他如今還有空耍嘴皮子,想來身子骨目前也沒有什麼大礙。
蘇樂注視著那傷口,蹙眉問道,“陽山君,可還有別的什麼法子?”
陽山君負手站于山道旁,轉身無意間瞧見那棵木蓮樹,如夢初醒道,“天九城裡有一件聖物,名為瑤池帶。或許,可以用瑤池帶將檮杌的餘毒吸出來。”
這話剛落下,陽山君又是道,“不過,咱們素來和蕭含不合,若不能硬搶,那這瑤池帶恐怕也不好借到。”
祁嬰擺了擺手,只道,“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找到佛光,至於這檮杌餘毒,我真沒有大礙。”
他說著,差些就是要作出發誓狀。
他保證,他方才身子的異樣,是真和檮杌無關。至於他胸口處的膿水,那不過就是意外。他也沒想到,這傷口好端端的竟然又化了膿。
祁嬰從百物囊中倒出幾顆丹藥,一股腦全將那丹藥倒入口中。而後,他手拿水囊,配著寒冰水飲下,不過多時,身子狀態終於好了不少。
他握住蘇樂的手腕,往西邊而去,又道,“蘇樂,那佛光似要比從前來的厲害。我方才身體不適,都是那佛光害的。”
“合虛山周遭妖類無數,現在封印不牢固倒也沒什麼大礙。只是佛光若散出,大荒之中的妖類,怕是都難以倖免。”
話畢,他又鄭聲補充道,“如今,咱們得儘快找到佛光。這不光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妖界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