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嬰湊近了瞧,奇怪道,“這是怎麼回事?”
再往前走,壁畫中的畫仍是那青山,只是青山之中卻不再有橫躺的紫衣少年和飛奔至此的白衣少年。壁畫裡,青山之中,只剩下地上被啃了精光的鴨腿骨頭。
這一段壁畫像足摺子戲,無頭無尾,畫的是如今還在三界盛傳的故事。故事至今雖然都還在流傳,但故事中所涉及到的人,卻不在一人。
祁嬰見蘇樂不走了,挨近他道,“你怎麼不走了?”
蘇樂對著那壁畫沉思良久,“阿嬰,我覺得壁畫中的那兩個人……有些眼熟。”
祁嬰聞言,正身對著那壁畫。
眼熟麼……是眼熟的。
天底下寫神不寫形的人物畫,在他看來都是一個模樣。
祁嬰應著,“雖說有些眼熟,但我們來此還是正事要緊。”
蘇樂應聲,但往山洞盡頭走去之前,他仍是看了幾眼那壁畫。
半個時辰已過,這山洞綿延無盡,似走不到盡頭。
兩人越是往山洞盡頭走去,就越是能夠聽到山洞上方傳來的噪雜聲。按理說,這是不應該的。華長山最多最雜的聲音,應是花鳥魚蟲之聲,而非車馬喧鬧之聲。
從進入山洞後的走向來看,山洞盡頭處應是天九城城中心方向。
這半個時辰的路走下來,若是真如祁嬰所想,怕是他們這兩人也是已經走到天九城城中心的位置了。只不過那些製造車馬喧鬧之聲的人,是在地底上。而他們,是在地底下。
祁嬰小聲問道,“蘇樂,你說這玉燈不會指錯了路吧?”
蘇樂搖首道,“絕無可能。就算玉燈真指錯了路,山洞那頭的壁畫總假不了。”
祁嬰蹙眉,心中忐忑不安。他心中懸了個巨石,但他知道,等這山洞走到了頭,這不安也就會有完全的解釋。
這時,玉燈花蕊處燈光忽明忽暗,像是預警前方不遠處就是棺槨目的地。
祁嬰全神貫注,玉燈卻忽而滅了光亮。
蘇樂將玉燈收入百物囊內,右手中指指尖凝聚出一抹淡紫色的光,光由一分多,在前方分別漂浮探路。兩人跟著這淡紫光芒走了片刻,山洞內的視野也開始愈來愈清晰。
最終,他們走到了山洞盡頭。
這一處,壁上掛著無數的夜明珠,夜明珠照亮了十二副棺槨,棺槨圍著中心的三角青銅鼎擺放。青銅鼎有遭人煉造的跡象,因鼎內四壁都有明顯被灼傷的痕跡。
而十二副棺槨無蓋,其中躺著的是每一任妖尊及其妖后。他們躺在棺槨中,面容仍舊光鮮亮麗,神情安詳,看似剛入睡不久。
祁嬰怔著,“這裡不應該是妖界第十一任妖尊的陵墓麼?這一路坦蕩,牆腳堆砌的隨葬品數不盡數。這裡什麼都完好無損,但是怎麼唯獨多出了十一副棺槨?”
話畢,祁嬰這才發現這山洞裡還有三條路,不知通往何方。
蘇樂藉以山洞之上的噪雜聲,凝聚靈力。這時,幾道淡紫色的樂波就往其餘的三條路而去。
不過多時,蘇樂道,“這裡不止有三條路,那三條路每條都有無數的分叉口。想來,是有人將這十二副棺槨特意齊聚到這裡。”
祁嬰悶哼著,心中憤然一腔怒火。他雙拳緊握,指節分明泛白。
華長山有七十二陵墓,這裡有十二副棺槨,整個妖界,有這樣的能力和野心齊聚棺槨煉走妖力,怕是也就只有蕭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