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嬰半晌未是愣過神,他自然是在說清音的年紀的。因清音年紀小,所以她才還未深想自己和花妖長夏的關係。
他詫異問道,“行為?她方才可是有什麼行為是怪異的?”
蘇樂徐徐道,“是一種味道。曼陀羅花的味道。”
祁嬰腦中一根弦忽斷,驚覺清音走時房內曼陀花的味道的確淡了不少。他和蘇樂進門的時候,房內鋪天蓋地迎來的就是各種花香,其中不乏曼陀花花香。
他當時也沒有多想,清音是芍藥花,既然是花類,房內多些花的香味並無什麼不妥。只是現在曼陀花的味道清淡了許多,像是清音走時,是帶走了有關曼陀花的物件。
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祁嬰還未忘了添在翡翠糕點中的曼陀花花汁,現在,他也開始想著清音拿這花汁是作何打算。
蘇樂又道,“清音年紀小,想來也不會做些什麼太過火的事情。只是事情雖然做的不會過火,但她想得不夠長遠,或是會闖出禍來。”
祁嬰幻出景傳鏡,決心去尋一尋清音,可景傳鏡還未有什麼景象,這房門忽而就又開了。
是清音回來了。
清音攤開手心,手心中那是一株極為好看的紅蓮,蓮中生蓮,彷彿有不盡的花瓣,可這紅蓮卻又不顯得繁密,只是讓人眼前一亮,再至最後何等辭藻華麗的讚歎都感慨不出,只匆匆道一句晶瑩剔透。
清音拿回瑤池帶後,將瑤池帶轉交給祁嬰,又是才開始關心起細枝末節的小事來。
她問道,“對了,祁嬰哥哥,你們方才是從哪裡來的?現在,你們帶著這寶物趕緊快逃些吧。”
她興致正好道,“我今日也算替你報了仇。上次我就是想替你拿回瑤池帶來著,只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捕……不過也沒什麼緊要的,現在你們帶著瑤池帶快走。妖尊人很好,想來是不會對我和我孃親做什麼。”
祁嬰極其動容,但盯著瑤池帶看了許久,竟是未曾想,清音竟然這般容易的就偷到了瑤池帶。
雖是的確想走的,但他想著清音到底年紀小,偷盜瑤池帶一事,怕是留下了不少痕跡,事後一定會很輕易的就被蕭含識破。
祁嬰關心問道,“你偷盜瑤池帶時,可被什麼人給看見了?”
清音搖首,聲音低起來,“這都是不要緊的。”
蘇樂突然出聲,“清音姑娘,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祁嬰聽明白了蘇樂口中的意思。清音偷盜瑤池帶,於花妖來說可大可小。她們二人畢竟不是親母女,蕭含若是一定要追究,那花妖也不會有什麼大罪過。只要清音再不在天九城,蕭含要問責,也拿不到人。
祁嬰沉悶了會,“清音,你將瑤池帶還回去吧。”
他補充道,“趁現在還未有人發覺,就將瑤池帶還回去。只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就不會有任何事情。”
清音搖頭,她抬起頭對上祁嬰的眼睛,有些氣惱。
她抿唇,被氣急了,認真道,“祁嬰哥哥,你不明白。你一直都不明白。”
她緊握著雙拳,“當初甄蕭棠氣你是非不分,明明身在妖界卻一心掛念仙門,是以,她才一怒之下在老五爺死後為蕭含妖尊辦事。”
“你是妖界同胞,想讓北丘獨善其身,遠離是非,是以中立掙扎了許久,就是不想讓北丘沾惹這趟戰亂的禍事。可是你如今還是蹚了這趟混水。”
“我是妖界之人,我自然不怨你出兵維護仙門。蕭含妖尊對仙門趕盡殺絕,勢必有一天會物極必反。我知道你的秉性,不管你是真出於維護仙門之心,還是隻是想維護蘇樂上仙一人,我知道只要還有你在,妖界還會康平不至動盪難堪。”
她氣急,雖是妖齡四歲,但其心智皆不再稚嫩年幼。
她握住祁嬰的手臂,勸道,“我年紀小,可我知道我是要幫你的。”
清音一字一句決絕道,“你猶豫不決,心軟拖沓,模稜兩可。這世上成大事者,救大世者,皆是遇事決絕、當機立斷,必要時狠厲者。即使是像蘇樂上仙那樣明事理的人,若蕭含妖尊有一日當真將仙門給逼上絕路,連一絲生機都不給,他也照樣會舉全力廝殺妖界。”
祁嬰眸中滑過一絲錯愕和惶恐,清音說的沒錯,他猶豫不決,心軟拖沓,模稜兩可。
他今世沒有殺過人,就連妖都是寥寥可數。不,他已記不清了。他這一世特地想做一個手腳乾淨的人,可越是特意,就顯得他越是刻意。
這一世,他一直想幹乾淨淨的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