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臥室把門閂好,趴到床上一陣痛哭。
人到傷心處,難免不觸痛所有難過的往事,她一想起來,與隱昭文相愛後的波波折折,想到自己把教師的工作停了,跑到這地方當個售貨員,一天傻傻站到櫃檯裡,又被一些人瞧不起,想到學校學生及家長包括領導對她的重視,想到李冬華夫婦,想到沈澤濤對她的欣賞,想到家裡人對她選擇隱昭文的不理解,尤其未來工作調動的渺茫,想到自己對隱昭文無微不至的愛,對隱昭文家庭的理解,對公公的孝心,想到自己的忠誠與善良,最終竟落得這麼一點小事,使隱昭文對自己大發雷庭,如果自己有一點錯誤也值得,可是她找不到自己哪裡不對或有錯,她又不願意與隱昭文吵架或大嚷大叫,她不是那樣的女人,她也不想那樣做,唯一能夠安慰自己就是痛痛快快的哭,她感覺悲慘到極點了,痛哭之際,用手捶打著床,眼睛哭腫了,床單也讓淚水漫溼了一大片,她想抑制自己不要過於悲哀,但也抑制不住了。
這時急促的敲門聲,使她從悲哀中有些驚醒。
“雅然,你不要哭,你快開門哪!”隱昭文用力敲門,大聲說著。任他怎樣敲,何雅然就是不開門,也不吭聲,只是哭。
“我不是有意對你發脾氣的,雅然,你開門!”隱昭文在門外喊,“你還沒有吃飯!”隱昭文說著捶了捶自己的前胸。
“我不要你管!”何雅然好不容易從室內傳出一句話來,她明顯是在抽咽著說。
“雅然,是我不好,你開門,你聽我解釋!”隱昭文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起碼你要先吃飯,不能餓著肚子呀!”'
“我就不開,餓空算啦!”何雅然哭著說。
“又在任性了!”隱昭文自言自語,在門外踱著步子,“男人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嘛!我又不是有意的!”說完他又回到臥室門前,又用力的敲門,聽見何雅然還在放聲的哭。
“雅然,你聽好了,我也就豁出去了,我喊五個數,如果五個數之內你把門開啟,我就用腳踹門了,到時樓上都聽見了我也沒辦法,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除非你一聲不哭了,否則我說到做到,你看著辦吧!我開始數了,一……二……三……四……”隱昭文喊到四時,聽見屋內沒動靜,除了何雅然哭聲,好像沒有腳步聲,他想數到五時,雅然應該能給他開門,於是他又對屋內喊:“四已經數完了,如果你再不開,我決定把門砸開。”隱昭文於是慢慢的說出了五——他稍拉長了聲音。
這時屋內傳來了腳步聲,何雅然下床把門閂開啟,她便又迅速回身來到床上,趴在上面繼續哭。
隱昭文待何雅然把門閂開啟之後,他在門外猶豫了一下,便把門用力推開,幾步跨到床前,強行把有氣無力卻執拗的妻子擁抱到懷裡。
見何雅然哭得不成樣子,床單溼了一大片,眼睛紅腫,頭髮零亂的貼在溼溼的面頰上,隱昭文不禁心口一熱,鼻子一酸,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妻子臉上,他把何雅然蜷曲的身子抱在懷中,坐在床邊,見何雅然雙眼緊閉,不斷的抽泣著,不說一句話,他自知自己剛才確實過分了,不應該那麼殘忍的對待這樣溫柔的妻子:“對不起,真對不起,雅然,都是我不好,我一時看電視入了迷,不應該訓斥你。”隱昭文說著聲音也有點哽咽了,這是他多年以來第一次流淚,或者說第一次哭泣,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情到深處不自控,回想起與何雅然相愛以來所有的溫存,想起何雅然為自己付出的一切,想起何雅然的任勞任怨,善良、樸實、溫柔、賢慧,再看看她那張可愛的面龐,隱昭文不免慚愧自己又何時真正溫柔過,只不過平日裡何雅然不計較罷了,但他確實又問心無愧,他確實也在一直用心的愛著何雅然。從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轉念一想心裡,不免好受一些,於是他咬了咬牙,用手試去了自己眼角的淚花,輕輕的對何雅然說道:
“沒想到,我無意的發怒竟讓你傷心成這個樣子,真是對不起,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現在也很難過。”隱昭文說著,用一隻手把何雅然面頰上的溼頭髮弄到耳後。同時用唇吻了吻妻子的面龐。
任他怎樣,何雅然就是不說話,此時她依然在抽泣。
“雅然,你要麼說話,要麼睜開眼睛,天已經黑了,咱們倆個都還沒有吃飯呀!我餓了,你一定比我還餓,你比我還辛苦,我知道,你身子本來就單薄,要多吃東西才行。”
“我不餓!”何雅然輕輕說出一句,聽了隱昭文的話後,她不禁又從眼角溢位淚來。
“雅然,你不要這樣,我真的很難過,我現在不知用什麼方法才能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