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嘆了一口氣,問道:“簫先生,你的酒量如何?”
簫先生修長的手指輕輕捻動著酒杯,凝視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淡淡道:“小飲怡情,特別是煩惱的時候,喝上幾杯可以讓自己輕鬆一下。”
“天寒酒溫梅花月,斬卻三千煩惱絲。”巍恩拿起了酒杯。
簫先生秀眉一挑,訝道:“三千煩惱絲?沒想到你還是個詩人。”
巍恩伸過杯子,打了個哈哈:“我是個幹人。來,敬你一杯。”
簫先生側頭瞥了巍恩一眼,眼波流轉,忽然道:“敬我什麼?”
“讓我想想,嗯,謝謝你送來的酒菜。”
簫先生搖頭道:“不夠真誠,不喝。”
巍恩笑容一窒,想了想道:“敬你能夠放下貴族身段,為別人的病痛而四處奔走。”
簫先生嘆道:“死神面前,還有什麼貴族不貴族的,幫別人就是幫自己吧。”說完,卻把酒杯放到了唇邊。
二人一飲而盡。
巍恩把酒滿上,繼續吃著飯菜,簫先生道:“巍恩,你那雲南白藥過了今晚要是不起作用,那就代表是無效了,對不對?”
巍恩的手一停,沉默半晌,道:“簫先生,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瞞你,這雲南白藥說穿了就是被我施過法術的行軍散,它本身對黑死病根本沒有任何影響。如果我的法術有效,當時那位病人服完藥就應該起作用的,現在等上一晚,其實是我抱著僥倖心理,希望能出現奇蹟。”
“巍恩,我想問你,那人已經得了黑死病,燒死和病死其實區別並不大,你並不是醫生,又與那人素不相識,為什麼要攬下這件事?要是搞不好,被別人告你是異教徒,那豈不是惹火上身?”簫先生問道。
“異教徒?我沒考慮過這個,我只是想透過救助這個病人,找到一個解決黑死病的對策。”嘆了口氣:“看來我是失敗了。”
“解決黑死病?你知道嗎,聖戰結束後不久,這裡曾經被黑死病肆虐過,短短几個月間,人們接二連三地死去,無論你的年齡、身份還是性別,只要沾染上了它,無一例外地在幾天內發燒而死,沒有人知道它的起因,也沒有人知道如何治療它,人們只能逃到鄉下,可是,死亡接踵而至,毫不留情地席捲了王國的城市和鄉村,墓地附近到處都是被曝曬的屍體,因為死得人太多,太快了,挖墳地的速度根本趕不上。”
聽著簫先生娓娓道來,巍恩縮了縮脖子,感覺一陣寒氣,拿起酒杯飲了一大口。
“那後來呢?”
“後來?到了冬天,黑死病忽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這才讓本已陷入絕望的人們重新看到了希望。據書上記載,是教皇親自施法,用神的光輝才阻止了這瘟疫之魔的繼續猖狂,。”簫先生說到這裡,看了看巍恩:“怎麼?害怕了?”
巍恩點頭道:“遇到可怕的事物而感到恐懼,這是人之常情吧。你呢?難道你不覺得自己的生命正處於危險的籠罩之中?”
簫先生也喝了一口酒:“我也覺得害怕。不過,我更奇怪,好端端地,黑死病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對待危險,人往往會有兩種態度,一種是坐以待斃或者逃之夭夭,另一種呢則是平靜對待,尋找轉危而安的機會,後者是少數,卻往往是幸運眷顧的一方,看來你屬於後者。”
簫先生展顏一笑:“彼此彼此。”
“如你所言,黑死病既然如此可怕,我們更要找出一個對策來,難道眼睜睜地看著當年的慘劇重演?何況哪一天,咱們說不定也可能成為其中的一份子。”巍恩道。
簫先生道:“教皇不會不管吧。”
“昔日的教皇早已回了天國,現在這個教皇能不能治黑死病,老實說誰也不知道,而且把命運交給別人去掌握也不是強者所為。”巍恩搖頭道。
“你這話可別當眾亂說,懷疑教皇拯救眾生的能力,你會立時遭到教會審判的。”簫先生睨了他一眼,巍恩嘿嘿一笑。
簫先生拈著酒杯,悠悠道:“無論如何,我明白你的用意了。唉,不知道王都現在已經亂成什麼樣子了。”
巍恩看著簫先生,不知不覺中,他白皙的臉龐因為酒精的緣故掛上了兩團淡淡的紅暈,在篝火的掩映下,著實顯得有幾分豔麗。巍恩看了兩眼,卻忘了說話。
簫先生眼角的餘光轉動,輕輕地咳嗽一聲,巍恩收回目光,問道:“那個,哦,對了,簫先生,隔離點是什麼東西?”
簫先生臉色一沉,冷冷道:“還不是教會的傑作?哼,簡直是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