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裹著厚重的布袍。此刻,她已經從昏睡中醒來,巍恩正在她的耳邊細細描述著眼前的風景。蕭特輕嘆道:“要是能自己看上一眼就好了。”
“會的。”巍恩輕輕摟了一下蕭特瘦削的肩頭:“等見了祭祀,我們求瞭解藥,治好了你的病,到時候我就是哭著嚷著,一張老臉不要,也要請她在讓咱們再坐一次塔克希,也好彌補你的遺憾。”
蕭特搖頭道:“別瞎說,人家要是能給咱們解藥,已經不易,咱們怎麼能得寸進尺呢?”
巍恩笑道:“反正離開時也還要坐塔克希,無非就是多花一點兒時間罷了。”
蕭特微微一笑,腦袋輕輕靠在巍恩的肩頭上,雙目閉上,囈語道:“巍恩,這兩天,我很開心……”
蕭特的聲音漸漸變低,終不可聞。巍恩摟著她的肩膀,卻再也無心觀賞風景。疾風掠過他的面頰,吹亂了他的黑髮:王族如此客氣,顯然不會只是招待文森特這個駙馬爺這麼簡單,看來他們一定另有目的。可是,會是什麼原因呢?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文森特與芬妮的背影,一種不安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銀鳥牽著塔克希在空中繞行了一圈,眾人從不同的角度領略了神殿的美麗與雄壯。然後銀鳥一聲高鳴,蘭寧雙翅一攏,清聲道:“觀禮已畢,太陽鳥王族尊貴的客人們,歡迎來到神聖的納瓦爾神殿。”
塔克希緩緩下降,停在了神殿衛牆的不遠處。
走下塔克希,繞過低首啄弄自己羽毛的銀鳥,巍恩揹著蕭特,隨著眾人,來到了納瓦爾神殿之前。
第十四章 生與死
古老的長階,滄桑的衛牆,殘破的石門和記載了昔日榮耀的雕像。一切映入眼簾的景象,既讓人驚歎這裡曾經的輝煌與繁榮,又讓人唏噓今朝的零落與蕭條。如果在空中俯瞰神殿的時候,能夠感受到它的雄偉與壯觀的話,此刻與它零距離對視的時候,卻使人分外能感受到一個種族的興與衰,一個文明的生與死。
浮雲時而掩住了彎月,月光時而撥雲而出,在明與暗的交替中,巍恩與大家踏上了通往神殿的長階。
沿著坑坑窪窪的石階緩緩而上,領路的兩位王族狂徒神情肅穆,一言不發,風聲陣陣,傳入眾人耳中的只有彼此的腳步碾在石礫上的聲音。巍恩舉目四顧,階梯兩旁的石壁上,雕刻著無數美麗而神秘的圖騰,只是歲月無情,它們大多已迷糊了面目,剝離了色彩,剩下的,只有那線條中蘊藏的精神,圖形中瀰漫的崇拜。
穿過巨大的拱門,眾人沿著石徑走進了平臺上的廣場,偌大的廣場亂草滋生,曾經的嘈雜與喧鬧早已消失在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中。石徑兩側,一座座建築物在無聲中默默昏睡著,間或的光亮,卻映出了它們暴露在歲月中的筋骨,傷痕累累,猶如凋謝的花,衰老的樹。
廣場上沒有人影,也沒有話語,一切都寂靜得如他們來時的王族靈堂。唯一不同的是,廣場上樹立著若干細長的燈柱,它們均勻地分佈在廣場四周,燈柱上燃著燭火,證明這裡還沒有生機斷絕,變成時光長河中的溺沉之舟。
走過無聲無息的廣場,再次邁上通往丘頂的階梯,隨著眾人的腳步,丘頂上的燈火越來越近,伴隨著燈火的掩映,一座建築的陰影漸漸浮現出了巨大的輪廓。這時,兩位六翅狂徒停住了腳步,轉身對著眾人道:“尊貴的客人們,我們只能把你們送到這裡了。”說完,兩人一讓,各自站在了石徑的兩側。
切尼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請繼續前行,露西婭祭祀已經在神殿等候諸位的光臨。”
文森特等人互相看了看,不再說話,越過兩位王族狂徒,繼續登上丘頂,走過二人的身邊時,芬妮向蘭寧揮了揮手:“阿姨,再見。”蘭寧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輕擺手,目送著眾人漸漸遠去。
終於,他們登上了丘頂。
使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納瓦爾神殿巨人般的恢弘氣度都是多餘的,如同人類歷史上那些史詩般的建築一樣,矗立在聖城最高峰的神殿已經從沒有生命的石頭木材中脫身而出,昇華成了一個種族的象徵,一個信念的寄託;它的本身,已是一個傳奇,再無需語言的讚美,鮮花的修飾。
神殿正面,十根筆直的大理石巨柱下,站著兩位黑袍女子,前面的一位,面板不再光滑,容貌不再秀美,但一雙明亮的眼睛中卻閃著睿智的光芒。她身後的女子雖然遠比她看上去年輕,容貌也十分的端莊,卻完全被掩在了她的光環之後。
望著這位頭髮已經蒼白的女人,眾人卻彷彿看到了一位傾城傾國的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