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離開里約堡,速度不減,向著東北方向進發,途中文森特向蕭特詢問此行的目的地,蕭特告訴他,目的地是康德王國的東北三郡。
東北三郡作為簫家昔日發跡起家的大本營,面積雖不大,但各種資源蘊藏豐富,人口稠密,經濟富庶,是不折不扣的魚米之鄉。王國立國後,簫家世襲行政總督,食邑三郡,這幾十年來不知積累了多少財富,也是簫家能成為王國第一貴族的真正根基所在。文森特心裡感嘆,巍恩得罪了教會與王太后,仍如此得簫家看重,對於他本人來說,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蕭特為了避人耳目,除了必要的補充給養以外,他繞開了所有途徑的城市,一路上風餐露宿,馬不停蹄。令人高興的是,旅途雖然辛苦,但還算順利,並沒有遇到預期的阻難,而教會似乎並沒有因為唐古拉斯的死頒下了對巍恩的通緝令,這讓蕭特和文森特都感到有些不解。
王都方面,並沒有傳來什麼激烈的訊息,一切都還平穩,只是範德親王的情況還沒有確定下來,看來要等到返回故里得到方能確切的情報。好在巍恩的傷勢逐漸好了起來,剛離開王都時的萎靡之色漸漸消褪,這讓蕭特對父親的擔心稍稍減淡了一些。
這天下午,車隊抵達了一座小鎮。蕭特看到人困馬乏,加上距離三郡的路途已經所剩不多,便決定入鎮歇息。吃完晚飯後,大家自由活動,這天恰逢鎮上每月都要舉行一次的鄉村舞會,眾人好奇,除了切尼安排的當值守衛,紛紛前去湊熱鬧,巍恩懶得去,便留在了客棧裡。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巍恩點燃了一盞油燈,坐回椅子裡,怔怔地望著油燈在不算潔白的牆壁上映下的影子,默默地思索著什麼。
門聲一響,一個人走了進來,巍恩抬頭看了看,正是蕭特。
巍恩正要起身,蕭特微笑道:“不用起來。”說著自己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巍恩見蕭特落座,也沒有繼續客氣,道:“這麼快就從鎮長家裡回來了?”
“只是去拜會一下,順便打探一些訊息,用不了多少時間。”
“可有什麼訊息?”
“沒有。”蕭特搖頭,失望道:“他的訊息還沒咱們靈通呢。”
巍恩想了想,嘆了口氣。蕭特目光一凝,忽然道:“巍恩,你的傷勢已經基本痊癒了,可是我發現你的精神還是很頹唐,能告訴我原因嗎?”
巍恩搖頭:“我挺好的,謝謝你的關心。”
蕭特搖頭:“不對。你現在可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巍恩?”
巍恩奇道:“我以前什麼樣子?”
“你受傷以前,看待事情樂觀積極,說話的時候神態輕鬆,充滿自信,遇到問題時也是一副胸有成竹、捨我其誰的樣子,很討人喜歡。”說到這,蕭特的嘴角淡淡地浮起一絲微笑。
巍恩雙眉一挑,想要說些什麼,想了想,臉上露出苦笑,什麼也沒說。
“你看你現在,老是吞吞吐吐的,看上去心事重重的,真不知道為了什麼。”
巍恩一聲長嘆:“蕭特,你不明白。”
“也許。不過你可以把你的心事告訴我,多一個人分享總是好吧?”蕭特微笑著,眼裡發出了平和與溫暖的光芒。
巍恩神色間有些遲疑,蕭特臉色一繃:“你要是不說,說明你並不拿我當你的好朋友。”
巍恩看了看蕭特,只得道:“好吧。”
“蕭特,我雖然記不起我的身世,但自從我走出該雅小鎮,來到王都後,這段時間我基本都很快樂。我用我的能力來幫助他人,僥倖獲得了成功,而且還幸運地交到了許多真心的朋友,這裡面就包括你。雖然你是一個錦衣玉食的貴公子,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咱倆很投緣,真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蕭特聽到這裡,雙頰一紅,好在燭火幽幽,巍恩又凝視著天花板說著自己的鬱悶。
“然而,自從復活節的那天夜晚起,我忽然覺得,一切事情都變了味道,變得沉重、詭秘、而且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我與文森特在羅德島面對無數兇惡的馬賊時,我都沒有感覺到害怕,可是現在,我心裡有種害怕的感覺,不知道何去何從。”
蕭特神色漸漸嚴肅,凝思道:“你在害怕什麼?”
“我在害怕什麼?”巍恩想了想:“也許,我在害怕我身邊的這些朋友因為我個人的緣故,一個又一個地倒在血泊中,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說到這裡,巍恩停了下來,緩緩從腰間抽出那把匕首,放在手心中。昔日匕首上那泓奪目的綠光早已不見,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