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鳳寒夜之前那十六具完好無損妝容相近的屍體，都沒有眼前這種情景嚇人。
一左一右，怎麼看都覺得嚇人。
雲槿走到右側，從長案底下拿出兩個圓草墊，直接在地上坐了下來。
夏紫衣見她這樣，挨著她坐下，“我們要怎麼出去啊？還能活著出去嗎？”
雲槿回答不上他的問題，她自己都沒有遇到過這種詭異的事情，想她一個現代人，明明是不信鬼神的，可到了這裡，匪夷所思的太多。
“應該可以吧！師父總不能拋棄我們不管啊！”雲槿屈膝，單手撐著腦袋，偏頭就能看見左側懸掛著的小瓶子，好像能同那些眼睛對上，根本不能多看。
夏紫衣沒好氣地罵了兩句，又放低了聲音，總覺得這裡陰森詭異像是有人在暗處看著，他低聲說：“有人看著我們吧？我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都被他們聽見了？”
雲槿愣了愣，她沒注意那麼多，不過仔細一想，又覺得夏紫衣這話有道理。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夏紫衣，慢條斯理地說：“其實鬼神一說都是人編造出來的，裝神弄鬼倒是有，不過都是人為的，就拿這裡的佈置，也是有人刻意做出來的，包括那些眼珠子，是有人從人身上取下來的，只是這人手段殘忍而已，帶我們進來，應該就是為了嚇唬嚇唬我們。”
夏紫衣眨了眨眼睛，他看著雲槿，覺得好像不認識她一樣，狐疑地問，“為什麼你能失蹤保持鎮定？真的不怕嗎？”
雲槿攤手，無奈道：“怕啊，可怕也解決不了問題，再者，傷人的人都是人，你一個大活人，有必要怕一個活人，有必要怕一個活人制造出來恐嚇你的假象？”
夏紫衣連著說了兩個佩服，忍不住笑了下，“我覺得你這是近朱者赤，你跟我表哥待久了，都有點像他了！”
雲槿好笑地問，“哪裡像？”
夏紫衣盤著腿，很認真地說：“做事從容不迫，遇事不慌不忙，總是一副沉穩鎮定的樣子，好像在他看來，沒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一樣。”
雲槿也不是第一次同夏紫衣聊起燕筠清，可在這麼個地方聊有關燕筠清的事情，感覺很有些不同，她暗暗想著夏紫衣給燕筠清的評價，“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你給我說說你表哥的事情唄。”
夏紫衣比燕筠清小了三四歲，燕筠清十歲離開皇城，他不過六歲，能記住的事情實在是有限，但也足夠夏紫衣同雲槿交流、炫耀。
雲槿很難想象夏紫衣口中年幼的燕筠清是何等的調皮，與現在不苟言笑又老成持重的樣子實在是相差甚遠。
他們之前還擔心有人偷聽，可說起來又沒完沒了，完全忘了這裡是在哪裡，會不會有人偷聽。
夏紫衣說得起勁，雲槿聽得興致勃勃，一時之間，倒也忘了他們肚子餓的事情。
黑樓簷角的小鈴鐺叮鈴作響，身穿黑色長袍的白鬍子老頭站在一角，不費力地將他們所說的話全都聽在耳中。
他背在身後的雙手，右手手中捏著兩顆珠子，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摩挲著，他露出的一截手腕，腕上開著妖豔的紅花，從手腕，一直往上，不知道有多大的面積。